崔凛忽而戾气横生,亦将手中那半个匏瓜掷出:“你以为孤不想吗,可不行,谁都不行,只有你!你当初又何必来招惹孤,你要庇护,要好处,招惹完了便想走,这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他转身拿酒壶,仰头喝下一口,桑落酒顺着嘴角流下来,冷白的喉结起起伏伏。
他倾身过来,一手握住她纤细的肩,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撬开她的唇齿,将口中苦涩的酒水渡过去。
烈酒入喉,青凝呛得急剧咳嗽起来,连脸都涨红了,可他的恨意却正高涨,不管不顾,又转身含了一口,扶住她的后脑,强硬渡过去。
不过片刻,小女娘便面颊酡红,媚眼如丝,渐渐软了身子。
她隐约看见有艳红的喜服委顿在地,那是卓瑾安替她准备的织云霞翟纹帔子,明明今早穿上的时候,还是一腔欢喜,她以为日后便是平安喜乐,没成想,又要做那人榻上的玩物。
明灭的烛火中,男子肩背线条匀称优美,是饱满的力量与掌控。
他将她打横抱起,扔在锦衾中。
可是不行的,以前喝了酒,她的安安便会软成一汪春水,柔柔地环绕他,让人沉溺又沉醉。
今日的青凝,便是喝了再多的酒,心中却有许许多多的不甘,便是身子不听使唤的软下来,可是脚尖却依旧紧绷着。
他沉下身的时候,她便痛的皱紧了眉头。
恍惚中那只有力的手臂伸过来,似乎是送到了她的唇边,京都那些缠绵的日子,她疼了、不忿了,总会狠狠去咬他的手臂、肩背。
可今日面色苍白的陆家青凝,对送到唇边的那只手臂却是视而不见,在痉挛的冷汗中,只是死死咬着唇,将脸埋在了锦被中,不看他一眼。
烛火在晃,纱帐上的影子也在晃,带了些惩罚的意味,不知疲惫,无休无止,也不知过了多久,锦衾中的小女娘终于筋疲力竭的昏了过去。
男子身形顿住,起身将她抱在怀中,看她潮红的脸颊,看她干涸的唇,她似乎极为痛苦,眼睛虽闭着,却是紧紧蹙着眉。
他伸手从桌案上端了参汤,含在口中一点点喂给她,许是干涩的唇舌终于得到了滋润,昏睡中的女子一点点舒展开了眉目,放任自己睡过去。
修长的指便从她的脖颈往下,一寸寸轻抚细腻的肌肤,感受她真实存在的温度,独独属于他的安安。起初是轻颤的欣喜,渐渐便是不甘的恨意,连带着对她不可遏制的渴望,牢牢握住了她的腰。
求不得,放不开。
青凝再睁眼,是窗外明晃晃的日光,她身边早已没了崔凛的影子,只有凌乱的床铺,与身下的刺痛提醒她,昨日一切不是梦境,她又真真切切的被困在了崔凛身边。
有婢女端了饭食来,食岸上摆了蟹粉狮子头、龙井虾仁、煨三笋,樱桃肉,另有一碗血燕粥,皆是青凝以前爱用的菜色。
青凝神色恹恹,连眼锋也未扫,又闭眼睡下了。
可如今正是六月精阳,凝脂般的肌肤上沁出细密的香汗来,那处便火烧火燎地疼,连躲进梦乡似乎也成了奢望。
有婢女听见帷幔间细微的响动,便打起帐子,细声细气地问:“娘子,若是有了精神,不妨起来沐浴一番。”
瞧见锦衾堆里的娇人儿眼睫颤了颤,那婢女便试探着来搀她,只是瞧见那香雪玉肌上深深浅浅的红痕,也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屏风后早已备下了浴桶,青凝被搀扶进去,温热的水漫过肌肤时,才终于觉得浑身的酸痛舒缓了些许。水雾氤氲中,小女娘面颊潮红,肌肤如玉,那些深深浅浅的红痕却益发醒目,纤弱的一截腰,上面有他留下的指印,实在可怜又伶仃。
有漆黑的眸光一闪,很快消失在素娟屏风后。
青凝再出来时,便见崔凛正坐在桌案前,那桌上的餐食似乎又换了,换成了雪后淮白鱼、桂花鱼翅、煨鹌鹑黄雀,另配了小荷叶莲蓬汤与三层玉带糕,亦是青凝爱吃的菜色。
斜斜的阳光照进来,落在崔凛的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