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凝伸手打开,便瞧见了里头那锭螭龙纹的徽墨。
徽州徽墨, 一点如漆,万载存真, 亦是一两徽墨一两金。
按理说, 青凝近来正作水墨画, 对这徽墨自然稀罕的紧, 可便是再稀罕,她也收不得。砰的一声, 她又将那匣子合上了。
这几日, 崔凛送了不少东西来,湛蓝墨绿的端砚、嵌螺钿漆管笔......一件件摞在书案上,无一不是青凝心心念念的。
杨嬷嬷瞧着那徽墨出了会子伸,将手里的安神汤放下, 坐到青凝身侧:“世子近来是怎得了, 一趟趟的往咱们凝泷院送东西,嬷嬷瞧得出来,这件件物事都是费了心的, 每一样都送到了安安的心坎儿里。”
她顿了顿,转眸去瞧青凝的神色:“安安, 你同嬷嬷说句实话,世子他......他可是对你有意?”
青凝吓了一跳,镇静了会子才去挽杨嬷嬷的手臂:“嬷嬷,说什么呢!”
“人人都道忠勇候府世子崔凛,君子如玉,如琢如磨。他那样的人又怎会生出这些心思。大抵是瞧着我无父无母的,多照拂几分。”
青凝不想杨嬷嬷担心,便捡了宽慰的话说,这话她似乎也在对自己说,好让自己一颗慌乱的心沉静下来。说不定他那日......那日只是醉了呢。
杨嬷嬷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她只是看着青凝娇柔的面庞叹了口气:“安安,你要是有父母庇护该多好。”
“有一桩事你得清楚,大周有律,要犯之女,不得登一等公侯之家。若真有那一等公侯要娶罪人之女,便是冒犯天颜,重则是要被褫夺爵位的。忠勇侯位列一等侯爵,世子将来是要袭爵的,若他真对你有意,往好了说,你......你也只能在这侯府做个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