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情相悦赐婚才是佳事,否则便是逼迫,我才不做那种小人。”
“你不是说探花郎心悦于你吗,为何不能赐婚?”裴少疏挑起一侧眉梢,探究意味极深。
“……也不是特别有把握,万一……万一呢。”崇禾公主锋利的眉眼软了几分。
她自那日曲江宴对探花郎江临轩一见倾心,年轻的探花郎意气风发,簪花赋诗,引得长安无数贵女心动不已。好巧不巧,二人总会偶然相遇,许是上天赐予她的缘分,崇禾公主冰封多年的融开一丝缝隙。
如今江临轩跟裴少疏过了两句话就疏远她,谁能不生气?
“让你当年不要传谣言偏不听,现在作茧自缚的滋味如何?”裴少疏端过托盘里的花口杯,递上茉莉银毫,“也不必如此忧怀,我看得出他对你情意不浅。”
“我当初也是不想嫁人才出此下策。”
“你不想嫁人还要连累我的名声?”
崇禾公主突然眯起眼:“不对劲儿呀,你从前可向来不在乎这些乱七八糟的谣言,如今却斤斤计较起来,该不会是看上哪家小娘子了吧?”
沉默不语的轻莺突然眼皮一跳,心肝俱颤。
“小娘子听到你崇禾公主的威名,怕是皆吓跑了。”
“本宫又不是泼妇。”
“除了找我兴师问罪,公主殿下可还有旁的事?”
“算你聪明,的确有事提醒你。”
崇禾公主对着始终低垂脑袋的轻莺道:“你先退下,我与裴丞相有要事相议。”
轻莺方要抬腿,裴少疏道:“无妨,留下便是。”
此言一出,崇禾公主眼睛微微睁大,惊讶片刻过后,露出饶有兴致的眼神,笑吟吟调侃:“听闻裴大丞相身边多了个受宠的贴身婢女我还不信,以为是你找的幌子,却原来并非空穴来风啊。”
“小娘子,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什么样的人能把裴少疏迷住?”
轻莺吓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怎么办,崇禾公主看见她这张脸会怎么想?她还没弄明白裴相和崇禾公主到底咋回事呢,怎么突然扯到自己身上来了……
好想拔腿就跑。
许是她的怵意太过明显,崇禾公主声音放轻了些:“你别害怕,本宫刚才那么凶是不是吓到你了,我平常很温柔的,真的。”
她说完,裴少疏颇为无语。
最后裴少疏说:“轻莺,抬起头来。”
轻莺攥紧自己的裙身,捏着柔软的布料忐忑不已,缓缓将脸抬起,与一双与自己相差无几的浅棕色瞳眸四目相对。
凑得如此近,看得更加清晰,对面的公主露出诧异之色。
“你给人的感觉好熟悉……”崇禾公主喃喃道。
轻莺默默抿紧唇瓣,心里快要发疯。
“跟你有几分相像。”裴少疏不紧不慢。
崇禾公主恍然大悟,把手一拍:“难怪长得美若天仙!”
裴少疏:“……”
“话说你找个跟本宫相似的人在身边端茶倒水,该不会是打不过我,所以故意找人出气吧?”
“我没那般无聊。”
轻莺听着二人对话,愈发云里雾里,崇禾公主压根没有介意她的样貌,半丝不满都没表现出来。
长松一口气的同时心底越发焦灼。
内心疑惑太多,压得人呼吸不畅。
好焦虑,脑子仿佛结满蛛网,完全想不通,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在做梦。
忽然,一只温热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背,清冷嗓音低声问:“怎么在发抖?”
“没有,奴婢、奴婢只是……”
怎么回事,裴相为何突然在公主面前跟她如此亲昵。
“别怕,玉璎性子一向如此张扬,方才让你先退下也是怕她张牙舞爪吓到你。”
裴少疏三言两语解释清楚之前为何撵她出门,轻莺心底积压的委屈瞬间烟消云散,旋即眼巴巴望着丞相大人。
像只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