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裴相没有对她这张脸动心,她还可以凭借别的勾引丞相大人啊!
比如有趣的性子或者聪慧的头脑……?
轻莺绞尽脑汁思索自己的长处,顿时有种前路渺茫的苍凉之感,她身上好像没有别的能够吸引裴相……
坐以待毙等于等死。
轻莺不想死,想好好活着。
从前怕死是怕疼,怕再也无法吃到喜欢的糖,欣赏喜爱的景,太多地方未曾去过,怎么忍心离开人世?
如今心境平添几分变化,她仍旧怕死,因为怕自己死后再也见不到裴少疏。
来到门前望眼欲穿,等候匆匆离去的裴少疏回府,轻莺心里忍不住犯嘀咕,到底有何急事必须快马加鞭赶过去,并且还不带她,好过分。
心声仿佛被听见,转眼就瞧见裴少疏经过清池,朝砌雪院走去。
不对劲,平日里裴相回府后都直接去书房,今日却未做停留,反而急着回自己的卧房,是要换衣裳吗?
轻莺耳朵不好使,眼力却极佳,隔着老远都注意到裴少疏身上多了灰尘,玉白锦缎的长袍黯淡几角,尤其是衣袖有破损的小缺口。
心下不安,轻莺跑出茶寮追上去,一路来到裴少疏身右后侧。
“大人,你衣裳怎么坏了?”
身后的无铭脸色甚为难看,凉凉道:“大人受伤了。”
“什么?!”
轻莺顿时心急如焚,顾不得规矩体统,一把拉起裴少疏的手,语调都在颤抖:“怎么又会受伤,伤在何处?”
“别听无铭吓唬人,不严重擦破点皮而已。”
“奴婢不信,到底伤哪儿?”
解释不听,裴少疏只好半卷起袖口,给她看小臂上斑驳的擦伤,乍一看不怎么严重,但架不住轻莺趴在上面细瞧。
“都肿了……”
什么擦破点皮,皮都刮花了一片,伤口缝隙还有一些残存的木屑,单是看着就痛。
轻莺满脸心疼,垂首轻轻吹了口气,凉凉的细风拂过伤口,似有痒意,裴少疏眉梢微动。
担忧一路,回到砌雪院后无铭主动留在门外,轻莺直接跟着裴少疏进屋,两个看守习以为常,丝毫阻拦的意图都没有。轻莺进屋后环视四周,由于不是头一次来这里,她早已熟悉这里的物件摆放。
屋内熏笼燃着炭火,进门去除一身寒气,天色将晚,轻莺来到烛台前点亮灯烛,火苗跳跃,照亮大半昏暗屋子。
她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墨玉瓶,是上回治疗咬伤时燕必安给的。
跌打损伤应当都能用。
拧开药瓶挤出乳白药膏,她垂眸细细为他涂抹,少女俏丽的眉眼染上阴霾,看上去心情低落。
莫名的,裴少疏感到一丝心虚。
小臂化开白晕,冰凉的膏体溶于肌肤。
“大人,你究竟为何受伤?”
裴少疏凝视少女浅棕色双瞳,冷不丁儿道:“跟萧明帆打了一架。”
“啊?!”轻莺满眼震撼,“你们两个会打架?”
不怪她怀疑,裴少疏和萧明帆虽然不对付,但是一个孤傲高岭之花和温润如玉的君子打起来了,怎么听都难以想象。
好端端的怎么可能打架?
“是不是有误会?”
裴少疏抬起眉:“我和他能有什么误会?”
声音寒凉,拽人陷入回忆。
轻莺突然想起一事,后悔之意瞬间填满胸腔,憋得喘不过气:“是不是上回奴婢说的话世子信了?所以才替奴婢打抱不平……”
上次中秋夜河畔放莲花灯偶遇世子,当时自己为了完成挑拨裴相与世子关系的任务,说裴相欺负她,去了一趟江南,这茬险些忘记!
怎么办,她现在去找世子解释来得及吗?
都怪她乱说话,二人才会起冲突,还
害得裴相受伤,自己简直罪该万死。
愧疚、懊悔、酸疼种种情绪塞满身躯,轻莺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