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出错。
裴少疏看了多久奏章,轻莺就在旁边立侍多久,直到丞相大人把一摞奏章往旁边一推,开始闭目养神,轻莺猜这是大人眼睛看累得休息。
趁此间隙,轻莺小声说:“大人,你没睡着吧?”
“有事?”裴少疏声音凉凉的,不带任何情绪,好的坏的皆无。
轻莺在心里酝酿半天,小声说:“大人府里的煮茶婢女指使奴婢干活,还说奴婢笨手笨脚的。”
裴少疏睁开眼睛,轻飘飘睨过来一眼。
少女眼角耷拉,圆圆的杏眸噙着些许不满,嘴巴微微噘起,漂亮温顺的脸上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委屈。
倒是新奇。
收回目光,他薄唇微抿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轻莺时刻谨记当年学过的获取男人怜爱的法子,首先要示弱,其次要会撒娇,嬷嬷们说再铁石心肠的男人都抗不过。
今日她便试一试。
于是轻莺撇撇嘴,手指不安搅弄裙身布料,局促紧张地小声撒娇:“奴婢在向大人告状嘛……”
第5章 泼茶 他家大人的清白
语毕,一道清风吹过书案书卷,翻起哗啦啦的响动声。
裴少疏没料到这小细作居然到府第一日就理直气壮来告状,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对这种单纯到极点显得傻乎乎的人,他竟无端多出几分敬佩。
也算是一种本事。
抬眼过去,灵秀动人的小娘子眼睫微垂,浓密的像一把小扇子,看上去乖巧顺从,粉嫩的嘴唇里却吐出埋怨的话语。
“哪个婢女?”他问。
轻莺压低声音:“那个叫柳绿的姐姐。”
“明日我把她调去后院。”裴少疏立马下决断,毫不拖泥带水。
轻莺眼睛弯弯:“奴婢就知道大人是好人!”
裴少疏纠正道:“我不是好人。”
“可是大人把她调走了呀。”
“单凭你一面之词我就把人调走,你认为明辨是非之人会如此轻易行事吗?”裴少疏面无表情问。
轻莺没察觉到对方言辞中的刻意刁难,眨着无辜的眸子回答说:“可是奴婢说的是真话呀,所以大人应该相信奴婢。”
“你要如何证明自己说的是真话?”裴少疏不打算放过她。
“嗯……”轻莺哑然,思索半晌未果,自暴自弃道,“反正大人就是好人。”
她似乎是发自内心说的这句话,见状裴少疏莫名舒展眉头,没再继续逼问,指望一个没脑子的人三言两语的功夫长出脑子本就不切实际。
也不知是哪位“聪明绝顶”的皇子送来的探子,日后夺嫡怕是要输得一无所有。
自古以来夺嫡厮杀都各凭本事,谋略过人者方能登临大宝,原本他无意站队任何一位皇子,如今却坚定了绝不会支持派此细作来他府上的这位皇子的心思。
眼光忒差,前途堪忧。
也罢,他倒要看看她还能整出什么花样。
杯盏中茶水逐渐见底,轻莺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该添茶水,待茶水添满,再度捧到裴丞相面前的刹那,由于茶水倒得太满,手一晃,水波荡漾,直接溢撒出来
她想要补救,结果动作幅度一大,整盏茶水尽数洒在了丞相大人的衣袖之上。
墨黑色的布料瞬间洇湿,留下大片水渍。
轻莺登时慌神,立马拜伏认错:“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有意的!”
裴相那么爱干净,一定会生大气的,短短几息,轻莺连自己被撵出府门,只能毒发的惨状都想好了。
“擦干净。”裴少疏皱起眉头,他的确不喜欢这种湿漉漉的感觉。
但他需要的不是认错,而是尽快补救。
这话落在轻莺耳里却变了层意思,她惊讶地抬眼凝视裴少疏,似乎想从对方眼底看出点什么。
最后的结果便是一无所获,裴少疏眼里的情绪太难窥探,只能瞅见对方因脏了袖口而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