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忽的目光忽然定在客厅那一整面照片墙上。

我才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些我和陆哲宪徒步雪山拍下的合照风景照，一点一点变成他和沈浅浅、和儿子的家庭照，早就没了我的踪影。

只留下小小的一张雪山照。

那是梅里雪山，我和陆哲宪定情的地方，本来也应该是我们婚礼的地方。

临行前夕，陆家爷爷奶奶却厌恶我的平民出身，非要他娶沈家小姐沈浅浅。

陆哲宪直接离家出走，本来都已经和我到了大理，准备进山。

又被一通来自医院ICU的电话叫了回去。

再出现我面前时，他胡子拉碴，双目猩红，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

「晴雪，对不起，爷爷奶奶毕竟从小抚养我长大，我真的没办法让他们去死，但我也不能失去你！」

「我谈好了，只要我跟沈浅浅生下一个孙子，他们就放我自由。」

「晴雪，求求你别生气别离开我，沈浅浅对我只是工具，我真正爱的人是你！就委屈你十个月，好吗？」

第一次，陆哲宪抱着我哭，最后一刻猛地抽离出来，跌跌撞撞走进沈浅浅的房间，不过一分钟，就回了我的房。

第二次，他莫名待多了半个小时。

第三次，留宿了一晚。

第四次，第五次……

我苦苦地枯坐在房间里等到天亮，再也等不到他的人。

等到一胎、二胎、等到梅里雪山日出日落了1460次。

陆哲宪和沈浅浅却越发亲密，越发像一对真夫妻。

而我成了他们的保姆和育儿嫂。

我不是没哭过，没闹过，没求过，陆哲宪总在哄好我之后，又腻在沈浅浅身边。

如今，三胎也要出来了。

我该看清了，该走了。

失魂落魄地坐到深夜，陆哲宪一家终于有说有笑地回来了，开门的一瞬都愣在原地。

第3章

他的女儿被我扔在沙发上，哭到脱力虚弱得不行。

照片墙上的照片都被我扯了下来，撕得粉碎。

「林晴雪！我不是让你在家照顾女儿的吗！她怎么没声音了！你是想害死她吗？」

陆哲宪一个箭步掐住我的脖子，满脸狰狞。

沈浅浅焦急地抱起孩子，直接往我怀里塞：

「林晴雪！你没了你的孩子难过，也不能把气撒到我女儿的身上啊！」

「还不回去给她喂奶换尿布！」

我却无动于衷，甚至还笑了，「我早就说了，我不是你们的月嫂了，听不懂？」

沈浅浅一愣，急得跳脚，泪水就从眼眶里啪嗒啪嗒掉下来：

「哲宪哥，你看她，我就说她怀恨在心！这几年我容易吗？无名无份生三个孩子，只为成全你们的爱情！」

「到头来，我成了罪人！」

陆哲宪咬牙切齿，顿时加大掐我的力气，眼神暴戾：

「林晴雪，女人生孩子就是一脚踏入鬼门关，浅浅踏了两次，现在还要踏第三次，都是为了你！」

可是他睁开眼看看，他嘴里走过那么多次鬼门关的沈浅浅身子曼妙，宛若少女。

而我像一根快要熬尽的蜡烛，眼下的青黑耷拉到嘴角，都是因为熬了三个月的大夜，为她的女儿端屎端尿。

更何况，要求他生孩子的从来都不是我。

到底凭什么！

我的神情如同我的心，一片死水，陆哲宪却以为我在挑衅，更加生气：

「你能不能懂事一点！我爷爷奶奶看在你把大宝、二宝都照顾得不错的份上，才对你的印象好了一点，眼看着我们的计划就快成功了，你现在是几个意思？」

「难道你不想跟我去梅里雪山了吗！」

又是这句威胁。

我心里的最后一丝爱意，终究还是飘散了。

我强忍着被掐出的生理性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