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璇方才说,傅瑶已经歇下,就算是见了面也说不了什么。
殊不知谢迟觉着这样也好
他还没琢磨出个所以然,虽一心想着要哄傅瑶,但实际上压根没可行的办法,若是真在清醒时见了面,怕是压根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话,说不准还会弄巧成拙适得其反……
谢迟大多时候都是个目的性很明确的人,可眼下却觉着,哪怕什么都不想不做,像现在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也不错。
银翘再进内室时,见着的就是这么个情形,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这大半年来,银翘始终陪在傅瑶身边,看着她千方百计地讨谢迟高兴,有时候难免黯然,却又很快收拾好心情;看着她为了谢迟的些许回应而欢天喜地;也看着她在上元之夜肝肠寸断,哭得撕心裂肺……
如今,谢迟这样温柔地陪着,若换了往常,怕是能让她高兴许久。
可说什么都晚了。
银翘其实一直都盼着他二人能好好的,分明是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却还是走到了这般地步。
看着自家姑娘备受折磨的时候,她在心中怨恨过谢迟,可看着他现在这模样,却只觉着眼酸唏嘘,替傅瑶难过。
为什么先前不肯珍惜,非要等到人伤透了心,才后悔呢?
银翘看得难过,最后也没上前去打扰,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
傅瑶是因着梦魇醒过来的,分明是在暖阁中裹着厚厚的被子歇息,可她却莫名梦到自己被困在了数九寒冬的冰天雪地中,一片白茫茫的,怎么都走不出去。
谢迟一直在看着傅瑶,从她开始皱眉露出慌乱的神情,便知道她八成是魇住了。
他试图安抚,可还是没能成功。
傅瑶倏地睁开眼,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盯着床顶缓了口气,方才后知后觉地留意到一旁的谢迟,目光之中满是茫然,带着些不确定小声问道:“我还在做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