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被家暴了!那姓张的太过分了!”是母亲极力压制音量的愤怒声音。
“可你之前几次提到帮她?离婚,她?都拒绝了,甚至还在你报警托人起|诉的时候撒谎,坚持说是自?己摔的。”这是父亲温和宽慰的声音。
“我在想,最早见面为了拉近关系,直接买了妹夫推销的保险,这件事是不是我做错了。”母亲沉默片刻后低低地说道,她?的声音听起来很难过。
“怎么会是你的错,我知道你是想改善他们的生活,又想着维护他们的自?尊心?,才选择支持妹夫的工作而不是直接给?他们钱,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父亲似乎拥住了母亲:“而且妹夫是老华京人,长辈留有家底。我后来找人打听过,他们的生活虽不算富裕,但也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窘迫。”
沈游川一边参与在梦里,迷迷糊糊地下着台阶,一边又像剥离出去一半,作为一个?旁观者,审视着这个?脑海深处的记忆碎片。
抽离的那一半看到这里,不由心?底冷笑。
卖出去一份一千万的保险,提成?大概有个?几十万了吧,作为认亲的见面礼难道还不够有诚意吗?可惜有些人没脸没皮,比起自?食其力,更想直接伸手要钱。
他的妈妈虽然渴望亲人,但显然并没有被情绪蒙蔽双眼。
她?叹了口?气:“我不是在纠结方?式,而是觉得我之前太过激动,行事莽撞,似乎太早在他们面前露富了,反而让这段关系变得难以维系。”
父亲也轻轻叹了口?气:“这怎么能怪你,我们不说,难道他们在网上?就查不到消息吗?”
父亲安慰的话音里带着淡淡揶揄的笑意:“我自?认为我们的企业发展得不错,还算有点名气的。”
母亲先是被父亲逗笑,然后似乎有些沮丧:“也是,如果我们不说,他们怕是又要多想,觉得我们遮遮掩掩不够真心?吧。”
“你现在是什么打算?”父亲问道。
母亲很是愁闷:“当初签保险的时候我其实就察觉到这一家人不太适合深交,想着观察观察再?和孩子们说,现在也该做出决定了。”
“她?总是找我哭诉要钱,又说钱被姓张的抢走还因此打她?,才几个?月,已经给?了好几次了,一直这样也不是个?办法?。”
父亲握住母亲的手:“别难过,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只?是如果她?自?己不肯做出改变,我们也无?法?强行扭转别人的命运。”
母亲背过脸去,飞快抹了一下眼睛:“今晚是最后一次了。之后除非她?说要离婚找我求助,我会给?她?请律师,帮她?找工作换城市居住,除此之外我不会再?给?她?其他东西?了。”
“也不必和孩子们说他们的存在了,不是什么好的缘分,何必让他们跟着一起心?烦。”
“好。”
客厅没有开灯,于是沈游川看到柔和的月影里,银白的光辉下,父亲捧着母亲的脸,轻柔地吻了吻她?的眼角。
然后父亲一抬头,看到了站在楼梯口?揉着眼睛的自?己。
“游川?”父亲有些惊讶,母亲有些紧张。他们一起站起来朝自?己走来:“怎么下楼了,睡得不好吗?”
“不是,”沈游川强忍睡意睁开眼,“我有点渴。”
“给?,喝了快去睡吧。”母亲给?他倒了半杯温水,笑着看他咕咚喝完。父亲则一路跟在他身后,护送他摇摇晃晃地上?楼回房间,看着他栽进床里倒头大睡才离开。
因为本就是半夜脑子发懵时偶然听到的几句零星言语,当时不知前因后果稀里糊涂地根本没记住。之后他又满心?投入到中考冲刺心?仪高中的学习中去,就把这一夜的事完全抛之脑后了。
现下受到刺|激,潜意识里的碎片才又翻涌上?来。从梦中醒来的沈游川躺在床上?,怔怔地望着陌生的天花板。
现在一切真相大白,当初那一家子跑来装模作样,大概就是为了试探他是否知道这一千万,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