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当众点出来,钟怀自然脸上无光。
钟毅作为江湖中向?来以慷慨大方著称的?盟主公?子,更是觉得?被宿景明下了面子。
他恨声说道:“是你?不肯好?好?习武,一心钻到?钱眼?里,父亲痛心之下又怕你?觉得?不受看重,才分派了差事给你?。”
“就算不提当年我们救下你?的?救命之恩,父亲这些年视你?如亲子,苦心教?导了你?十年,师恩深重,弟子该尽力以报。你?难道不该为他分忧,孝敬于他吗?”
“如此斤斤计较暗藏于心,果然是个白眼?狼!”
江湖儿女看重情义,救命之恩加师徒之情,按理确实该感激不尽,肝脑涂地来报。
可事实真如钟毅所说吗?
钟毅在那里跳脚叫嚣,宿景明却依然看都?不看他一眼?,还是只定?定?望向?钟怀:“师父既当我是个大奸极恶之人,恨我污了门派名声,那我似乎也该识趣才是。”
宿景明像往常那样微微笑着,眼?神若春江之水般温柔和煦,可他已?经被放开的?左手却毫不犹豫地捏碎了自己尚被禁锢的右手掌骨。
因为解开了一个铁环,他的?内力有所恢复,所以整个过程异常迅速。
而他面上又太过平静坦然,因而直至宿景明轻咳一声,嘴角缓缓流出血来,众人才恍然惊觉他到底做了什么。
厚重的?铁环没了掌骨的?阻挡,被他一把撸下来,松手“咣当”一声掉在身前的?青石砖上,将砖石砸出了一个大坑。
他轻轻掸了掸衣袖,云淡风轻地垂袖掩住了受伤变形,又被铁环刮去一层皮肉的?右手,只神色淡淡:“我自请退出崖山派,并用右手来抵那所谓十年的?教?导,不知钟掌门可还满意??”
“景明!你?!何至于此啊!”
在座之人有痛心大喊的?,有对宿景明的?决绝惊愕万分的?,还有觉得?他过于偏激冲动的?。
对习武之人而言,像他这种程度地损毁掌骨,已?再无握剑的?可能性了。看他的?伤势,甚至别说是动武,怕是日常生活也要?大受影响。
尤其是宿景明还是一个剑客,继承的?是他父亲所创的?鼎鼎有名的?玉成剑法,废了右手就相当于自废武功,这个代价不可谓不大。
可唯有如此,才能脱掉双寒箍,才能一报还一报。
宿景明用衣袖随意?擦去嘴角因内力反噬咳出的?血:“钟掌门既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还完我欠你?的?,不如说说你?欠我的?。”
事情朝着一发不可收拾的?方向?奔驰而去,在众人神色各异地打量和窥视中,钟怀脸色铁青,不知为何一言不发。
宿景明的?笑容却一如既往地风流倜傥。他全然不在意?对方的?脸色:“钟掌门凭着一些似是而非的?证据,就拿双寒箍锁我,既辱我,又辱我父,辱我宿家。”
“今日当着武林诸位前辈的?面,由大家作证,宿家与崖山派从?此再无瓜葛。我与钟怀的?师徒名分也如此链,一刀两断!”
说罢,他用左手反手抽出身侧钟敏的?佩剑,一剑劈向?蜿蜒在地的?铁链。那寒光闪闪的?宝剑磕在坚硬的?寒铁之上,竟猛然溅出一连串的?火花。
铿锵一道鸣声,宝剑应声而断,而曾经刀剑难伤,劈上百十次也未能留下一丝痕迹的?寒铁链竟真的?被宿景明斩成了两截。
宿景明又“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面色灰败下去,显然是动用内力太过,反噬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