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没有血肉和灵魂的空壳。
妈妈,妈妈,我好痛……
他企图传达出自己的悲伤与痛苦,但声音却只能在?胸腔里膨胀,进一步挤压着他?的心。血流得更快了,嘴巴一张一合间只有徒劳无声、传递不出去的呐喊。
就在?他?越缩越紧,越来越痛的时候,有一双温暖的手忽而紧紧握住了他?的手,一把将他?从过?去躯壳的禁锢中扯了出来。
掌心的水杯微微发烫,那股暖意从手掌涌入,渐渐传递到身体四处。柔和的光影里宴凉舟只恍恍惚惚地看到沈朋友饱含关心的眼?睛,然后他?下意识地抓住了对方的衣角。
从迷蒙中彻底清醒的那一刻,他?听到了对方含着淡淡笑意的声音:“要我牵着你一起睡吗?”
几?乎是鬼使神差的,他?点了点头:“嗯。”
但青年还是要走,于是他?把手心里的衣角攥得更紧了。
察觉到宴凉舟不安的状态,沈游川有些无奈地握住了对方死死扯着自己?衣服的手:“宴老师,我去给你拿包湿巾,顺便把床搬过?来。”
虽说对方好像同意了,但他?不可能真的就这样睡到人家床上去。沈游川很快想到了一个折中的方法,就是把两张床合在?一起,然后隔着帐子拉住手。
他?耐心地轻声解释自己?要去开灯、搬床,在?反复说了几?次之后,害怕又?倔强的宴朋友终于松开了手。
沈游川站起身,视线从墙角衣帽架处挂着的运动服上一点而过?。顿了一下后,他?很快把湿巾递进宴朋友手里,然后顶着对方紧紧跟随的视线走到门口,打开了屋内的大灯。
变得更明亮的环境似乎给了宴凉舟更多的安全感?,在?用?湿巾擦掉脖子间黏腻的汗意后,觉得清爽许多的他?似乎终于缓过?神来了。
他?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我一个人就行。”沈游川已经把他?们两张床之间的床头柜给挪到对面墙边去了。
移走了中间的阻碍,他?紧接着再次展现了自己?的“巨力”。只见他?两手抓住床底的支撑架,一抬手,很轻松地就把木架床连着上面的蚊帐给整个端起来了。
他?把床轻轻地放下对齐,床脚落地时甚至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沈游川笑着对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宴凉舟说道:“还好是这种架子床,换成其?他?的我估计就搬不动了。”
不,已经很惊人了。毕竟小院的床是用?实木打的,换做旁人大概很难如此轻描淡写地端过?来。
而大多数时候,力量感?是可以?和安全感?挂钩的。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那些紧紧跟随着想要恐吓他?的梦魇大概也会被吓退了吧。宴凉舟惊慌的心慢慢地安定下来了。
两人重新?收拾好躺下,沈游川把手伸出了自己?的蚊帐,又?一次确认:“真的要牵吗?”
宴凉舟没有说话。但片刻后,一个微凉又?柔软的手掌轻轻地搭在?了他?的手心里,没多久,那只手动了动,又?攥住了他?的大拇指。
跟个小朋友似的,感?受到手指上的力度,沈游川无声地笑起来。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自己?刚才一直在?屏息。
两人就这样拉着手静静地躺在?黑暗里,一时都没有睡着。
半晌,宴凉舟突然开口道:“我一直以?为?自己?的着装习惯是回?到宴家后养成的,但好像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