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宴凉舟的愧疚是因何而起,但他很清楚被人追问?隐私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担心自己再待下去,会因为对方的那份愧疚而忍不住继续追问?,也是为了给宴凉舟留出整理情绪的时间?和空间?,沈游川索性提前启程到了美国。

正好?罗伊斯盛情邀请他,成果也赞同他提前进组磨合。

在美国拍戏的这段时间?过得很充实。他的戏份百分之?八十都是打戏,成果将他拍得很帅气,而他的情绪也在这样的摔摔打打中释放出去。

但打戏总是难免受伤,他身上?被碰出来的大小淤青几乎没有断过,过度劳累的肌肉酸痛也常伴随着他。

如?果宴凉舟在的话,一定会忍不住唠叨他,或是非要亲自给他涂药油,或是过于?紧张地给他安排按|摩师吧?

沈游川想起他时总会忍不住微笑,可那笑容很快便会因为最近寥落的联系而落下来。

这天,沈游川被罗伊斯像往常那样邀请着,一起到中华按|摩馆里推拿放松,做关节保养。

回家?之?后,他又到别墅里的健身房疯狂运动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他才洗了个澡,擦着头发走到餐厅。

来美国之?后,罗伊斯不顾他的推辞,出钱给他租了一个独栋别墅。

但即便加上?沈游川从国内带来的几个助理,算上?时不时来打扫的钟点工阿姨,也根本填不满这栋空旷的房子。

沈游川不喜欢这样空荡荡的“家?”。

“小方?”他擦着头发,有些疑惑地看?着漆黑一片的客厅和餐厅。

刚刚对方还打电话催他吃饭,让他快点下楼,怎么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他打开大灯,看?到桌上?扣着许多不锈钢菜罩。

驻足观望了片刻后,他缓缓走过去,一一打开。

都是他喜欢的菜式,还是那熟悉的精致的摆盘风格,还有这夸张的数量,一看?就是宴凉舟来过了。

菜还冒着腾腾的热气。沈游川坐下来默默地吃着。他刚刚偷偷来见过他,却因为不想对他解释,又匆匆离开了吗?

有些食不知味地吃完饭,沈游川心情沉闷地回到自己房间?。

一打开房门?,他就看?到静|坐在月光中的身影。

“宴、宴老师?”沈游川动作?一顿,轻声喊道,像是怕惊动一抹幻影。

银白的光辉中,宴凉舟站起来,缓缓转过身,目光盈盈如?水地望过来。

他身上?只穿了一件用薄纱和缎带组合起来的“睡衣”。

柔软的缎带错落地缠绕着,从胸前、到腹部、到腿间?,最终蜿蜒而下,在那秀气的脚腕处系成一个像是等?待被人打开的蝴蝶结。

而轻薄的纱不规则地堆叠,在风中轻轻地颤动着,宛如?一朵在月下清辉中盛开的花。

透明的花瓣只有美丽的装点,而无半分遮掩的作?用,反而将那类似捆绑的缎带映衬得更加色气。

沈游川啪一下关上?了身后的门?,十分庆幸今天助理们没有跟在身边。

“宴、宴老师……”他匆匆扫过一眼,低下头深吸一口气。

可那在淡蓝色的薄纱下显得异常白皙的皮肤,身体优美又饱满的弧度,还有他曾经不小心摁到过的弹弹软软的粉色太阳,都还顽固地残留在他脑海里。

沈游川望见宴凉舟没在白色的长绒毛地毯里的脚。

那双肤色比羊毛地毯还要白,跟身体一样骨骼修长清瘦,形状漂亮的脚似乎正有些不安地颤抖着。

可它倔强地支撑着主人,坦诚地站在那里等?待他的回应。

沈游川觉得自己整个人简直要爆炸,血正在往头部,往心间?,向身体的某个地方疯狂涌去。

“宴老师……”他再次深吸一口气,用被烧灼得有些干涩的嗓音喊道。可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说些什么。

而那双倔强又勇敢的脚已经踩着柔软的地毯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