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见儿子神色不善,担心他冲动之余做错什么悖事,连忙对晏羽说:“你们快去书房说一说,咏清,你绝对不能意气用事,听到了没?”

苻朗咬牙点点头,和晏羽去了书房。

好在正是风光白日长,翩翩蝴蝶越过墙头,心荷正在和丫鬟们扑蝶,见着他回来笑盈盈得给他看自己捉到了一只碗口大小的艳丽蝴蝶。

苻朗心头泛起酸涩,想着自己与她的承诺,现在却都要灰飞烟灭,只觉喉头仿佛被一颗毛栗子死死地卡住,说不出话。

心荷未听到他的声音,抬眸去看,晏羽忙推了一把苻朗,对心荷笑道:“心荷姑娘,许久未见,可安好?”

心荷认出是晏羽,行了一礼只点了点头。

苻朗回过神,展颜含笑,勉力说着:“我和晏羽有些事情要商议,你先和丫鬟们在这里玩,待会儿我来找你。”

心荷不疑有他,便应下和丫鬟们继续扑蝶。

苻朗进入书房掩上门,让小厮在外面守着,叮嘱尤其不能让心荷听见风声。

晏羽却道:“你瞒得了现在一时,你以为就能瞒一世吗?”

苻朗强压着声量怒道:“那你让我怎么办?”

“咏清,你冷静一些,你不是个容易冲动的人。”晏羽双手压住他的肩头声音努力盖过他的,试图令他沉静下来,“你先坐下,我们想想对策。”

苻朗闭了闭眼,嘴上虽然说着“能有什么对策”,但是已经没有放才那么盛气凌人,过了好一会儿,叹息道:“皇命不可违,我只能和曲莺澜成婚。”

他最恨被人威胁,现在连表妹都不愿意再唤,直接念了她的名字。

晏羽松开手,坐在他对面迟疑道:“现在只得如此。”须臾,他又问:“你这次得罪了大鸿胪,往后镇国公父子肯定愈发针对你,先前还顾忌着大鸿胪是你的姨丈,往后……”他微微蹙眉说:“太子那边你不能再明哲保身了。”

苻朗眼底寒光凛凛,冷冷说:“苻家历来是忠臣,难道真得要不仁不义吗?”

“若是上头先不仁不义,我们又何须效忠于他?”晏羽一字一句说。

苻朗攥了攥拳,低声说:“上次太子保了我,我确实欠他一个人情,这一次,我会把人情还回去。”

晏羽舒了口气:“咏清,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与表姑娘的婚事不能不成全。”

苻朗嗤笑一声:“是啊,只能如此。”他望向窗外,看不到心荷玲珑的身影,可心里却已经描绘出她受委屈的模样。

晏羽知道他在想什么,安抚说:“好在皇帝还是准许心荷姑娘入府,你也算是得心所愿。”

苻朗却冷冷说:“我明白曲莺澜的意思,他们无非是要羞辱心荷罢了。好,我就让她为妻,让心荷做妾,我倒要看看,她这个正妻要如何掀起风浪。”

苻朗不想再把事情拖到最后,索性当天就和心荷说了皇帝赐婚一事。

心荷听完,消化了许久,最后讷讷地张了张口,眼底已经晶莹斑驳。

苻朗心下不忍,一把将她抱在怀中哽咽说:“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

心荷执起他的手掌,慢慢写着:“那我是不是只能分到一半的你?”

苻朗微笑着摇头:“只是名义上罢了,我永远都只属于你。”他不忍她难过又道:“你还是待在载春苑,不必理会她,她若是欺负你,你就还手,不必顾忌什么身份名声。我这次多指派几个人保护你,一定不再让你受委屈。”

说是这么说,可是做了人家的妾室已经是极大的委屈了。

心荷闷闷地点点头又问:“那什么时候我可以做你的妻子呢?”

“会的,我无法回答你具体的时间,但我一定尽快,好不好?”苻朗艰涩地开口,深深地望着她,愈发怜惜不舍,“都是我的错。”

因为这婚事是由皇帝赐婚,故而备受重视,内监都经常来监督着府内的一举一动,苻朗极为嫌恶,却又不得不每次都出门迎接,听着内监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