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裕沉吟片刻:“那……如果……”
沈蕙则的手机突兀地响起,打断了祁裕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言辞。
是沈蕙则的姐姐问她支教情况如何,她赶紧抱着教案出去和姐姐聊天。
未问出口的话重新藏在心底,祁裕吐了口气,不知道是遗憾还是庆幸。
姐姐在电话里问沈蕙则是否安好,沈蕙则报喜不报忧,主要也没什么忧虑得。姐姐听着她新奇而又欢快的声音,家庭里的失意在妹妹这里得到了纾解。
“什么时候回来?”姐姐问她。
“还有好几个星期呢。姐姐,你还好吗?”
姐姐回应说好,和她一样也是报喜不报忧。可是沈蕙则就是知道姐姐还是不开心。
“姐夫最近还回家吗?”
“和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在一起。呵,乐不思蜀了。”姐姐冷笑。
沈蕙则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导姐姐,她没谈过恋爱,见到的最登对的恋人就是姐姐姐夫,课结果却是姐夫不要姐姐。
姐妹俩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心里面也跟着沉甸甸得。
祁裕和她打招呼她也懒得搭理,下午下了课就歪在宿舍床上发呆。
祁裕又来寻她,见她无精打采,双手撑在床板上,将她圈住轻声问着:“怎么了?不开心?和我说说看,兴许我能帮上吗?”
沈蕙则拍开他的手,下了床淡淡地开口:“没什么。”
祁裕问她:“晚上有露天电影,孩子们都说让我们去,你要不要去?”
沈蕙则不忍心让孩子们失望,点点头。
电影是一部超级英雄片子,村子里面留守儿童以及老人偏多,也喜欢这样热热闹闹的爆米花电影。
沈蕙则提前准备了一把糖果,见到自己的学生挨个分了。
祁裕一早搬了板凳坐在后方,沈蕙则找了他一会儿才瞧见他,穿过人群来到他面前嘟囔着:“你怎么都不喊我啊。”
祁裕笑着拍了拍旁边的凳子让她坐下,心里想着从来都是他偷偷循着她的身影,也难得让她来找一次自己。
大夏天沈蕙则还穿着长袖,扯了扯外面的防晒衣,额上已经热得都是汗水。
祁裕说:“把衣服脱了吧,我带了蚊香,还拿了药膏,没那么多蚊子。”
“被咬的人不是你,你不知道有多难受呢。”
“相信我一次行不?”祁裕拿出一个小小的古典的珐琅盒子打开,里面是青绿色的药膏。
沈蕙则好奇地问:“你从哪儿弄来的?”
“卫生站那个老中医推荐的,”他指了指自己腿上,也是一片红肿,“刚来的那天我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咬了,抹上去便一点事都没有了。很管用。”
沈蕙则想着他为了自己奔波,心里也暖暖得,脱了防晒衣露出手臂,递过去,少年低下头,认真而又温柔地为她抹上,一抬眸,正对上她略带羞涩的笑容,祁裕打趣:“你会害羞?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讨厌。”沈蕙则白他一眼,“女孩子哪有不会害羞的。”
“你都敢军训汇演的时候强吻我,我以为你的字典里面没有害羞两个字呢。”
提起往事,沈蕙则倒有些坐不住了,一年前那时候她对他只有恨乌及屋的厌恶,现在呢,厌恶还有,只是很少会想起了。
她也理不清自己对祁裕是什么感觉,难不成,自己喜欢上他了?
他不知她为何忽然就沉默了,祁裕望向她试探着问:“你又不开心了?”
她收回手臂,兴致忽然就没了,勉力笑了笑道:“我有点想我姐姐了。”
“你姐姐成家了吗?”
“嗯,不过,不过我姐夫正在和我姐姐闹离婚。”沈蕙则叹了口气,双手托腮,眺望远处,幽怨地开口,“他在外面有了外遇,说我姐姐太过强势。可以前,我姐夫明明喜欢我姐姐的独立与韧性。”
“你姐姐值得更好的。”祁裕只能用最通俗的话安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