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怨地提着她的行李帮她归纳清楚,然后再掏出瓶雪花膏递给张虹,腼腆地对她说这是他去沪市给她带的伴手礼,然后再从书包翻出一把妥帖包装好的折扇,麻烦张虹替他拿给杏杏。
他看宋杳在博物馆的纪念品小店围着这把扇子转了一圈又一圈,然后摸摸口袋又遗憾转身离开,就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些什么。
于是偷偷躲着宋杳,拿着那把扇子去结账,藏了两三天,终于在今天才送出手。
张虹看着面前挺拔清俊又腼腆的周霁年,心中叹气无数声,小苹真的懂事地让人心疼啊,哪像自己家杏杏还是一副孩子样。
于是她亲亲热热的接过他的礼物,嘴上亲近地嗔怪他乱花钱,然后忙从冰箱里拿出点宋清平卤好的卤料和煮好的高汤让他带回楼下,念叨着他和杏杏出门玩了一周黑了也瘦了,可得好好嘱咐着让陈秀兰得好好做些吃的给他补补。
周霁年背着重重行囊,两手还端着大盘小盘的菜下楼回家,一推开门就嗅见锅糊味,急忙放下手上东西冲进厨房。
关掉煤气灶,看着锅中不明原貌的焦黑一坨,周霁年无奈叹息,将电饭煲调至保温,然后在把从301带回来的菜和汤热了热。
将饭菜端上桌后,周霁年拧开了书房的门,然后不出所料的看见了正在废寝忘食照着新出炉的教育局考纲备着课和出着新教学进度的陈秀兰。
他倚在门边看了会儿陈秀兰,看她紧皱的眉头,看她每画下一个叉便重重叹息一次,看她厚重的眼镜镜片,看她鬓边不知何时冒出来的白发。
周霁年吸了吸鼻子,压下酸意,然后敲了敲门,陈秀兰听见声响后才抬起头,眼前忽然出现一周未见的宝贝儿子。
于是丢下笔急忙起身去迎,后知后觉地闻到空气中糊掉的味道,陈秀兰一拍脑袋,“啊!我给你炖的补汤是不是糊啦!哎呀我这个记性真的是,都怪我!”然后加快脚步,刚想冲去厨房就被周霁年牵住手。
“我都收拾完了,宋叔做了好多菜让我带下来一起吃,”
周霁年好久没有牵住陈秀兰的手了,才忽然发现原来母亲的手也那么小,手指上还有长年累月握笔写教案批改作业而留下的坚硬的茧,“妈,你工作不要太累了。”
陈秀兰也握了握他的手,还是搞不懂襁褓中小小的软软的小孩,怎么一下子就长成了与自己同高的少年了。
温馨地吃完了一桌的饭菜,陈秀兰把已经折起袖子准备洗碗的周霁年赶回房间收拾行李,然后把刚才大改的考纲与备考的烦恼抛在脑后,心情颇好地哼着小曲洗完碗,擦了擦手上的水,刚出厨房门,就被背着手一脸不好意思站着的周霁年堵住。
“妈,”周霁年难得不好意思,眼神四处漂泊找不到落脚点,“这是我去沪市给你买的伴手礼。”
陈秀兰喜出望外地结果,还没拆开,嘴里已经溜出一堆表达喜欢的话了。
周霁年给她带的是一条丝巾,勾勒着漂亮的花纹,她仔细打量,眼睛泛酸。
“妈,你那么漂亮,可也要打扮的漂亮点。”周霁年一肚子话想说,比如劝她去寻找下一春,比如他知道教数学的张叔叔在追她,比如他希望她可以过得更好,但说出口,只成了一句干巴巴的话。
可这句话也足够惹得陈秀兰眼眶红一晚了。
将一颗被暑假搞得晃悠悠飘荡的心收了收。
宋杳被张虹压着去201跟着周霁年一起学了好几天数学,陈秀兰还去找学校的老师朋友要了一堆语数英政史地的教材和练习册,一股脑丢给两人,美名其曰先培养些学习的氛围。
一人一支耳机分享着叽里呱啦的英语,偶尔偷偷插播几首周杰伦和陶喆,耳机线将两人的距离扯近再扯近。
近到周霁年可以看见她脸颊上杏子般的绒毛。
宋杳咬着笔头对着地球直径半径和经纬度大眼瞪小眼,偶尔藏着几本课外书窝在他床上翻阅,然后握着铅笔在周霁年写满数学公式的草稿纸上落下几句云里雾里的句子,是脑袋中编织的宏大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