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从太后宫中出来时，憋了一肚子气。

太后亲自出面，要保两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他本可以答应。

但这样不清不楚的，叫他十分憋屈。

回到寝宫，正看到沈之念在等她。

“陛下......贺家那边......”

萧衍道：“你在贺家看到贺苒苒了？”

沈之念轻轻点头：“陛下，贺家跟太后，到底......”

萧衍抬手打断：“朕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沈之念一顿：“我以为陛下派人去接我，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萧衍十分烦躁：“不，朕只是觉得那老虔婆可能会对你不利。”

沈之念心下一暖：“多谢陛下关心。”

来的路上，沈之念想了很多。

贺苒苒已经被接走，如果太后要保贺家人，可能不止一个贺苒苒。

贺凌枫，估计最后也会没事。

她想问萧衍准备如何处置，但看他这个样子，又作罢。

此时萧衍有些烦躁地敲着桌子，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沈之念走到他身后，抬手帮他轻轻揉按肩颈。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半晌，萧衍道：“这段日子，你住在皇宫吧，就住在太后身边。”

“你回贺家不安全，现在那老虔婆有了太后撑腰，指不定怎么为难你。”

沈之念动作一顿。

若是换了寻常女子，说不定此刻要被萧衍的贴心所打动。

但沈之念只是淡淡道：“我也可以暂时回沈家避一避。”

此时萧衍坐着，沈之念站在他身后，手还搭在他肩膀上揉按着。

此话一出，一只手被萧衍握住。

萧衍微微偏头，抬眼看向沈之念。

“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朕的意思。”

沈之念装傻充愣：“臣女愚钝，臣女不知。”

萧衍手猛地收紧，捏得沈之念手腕生疼：“陛下，疼......”

萧衍脸上装出来的和平不复存在，阴沉的眼眸盯着沈之念。

“朕可以派人查贺家，但朕不能派人查太后。”

手腕上的疼痛越发尖锐，沈之念神情不变：“哦，这样啊......那臣女懂了。陛下需要臣女在太后身边打探情况，替陛下搞清楚贺家和太后究竟是什么关系，是这个意思吗？”

萧衍眸色暗沉：“是。”

“那这次的交易，陛下准备给臣女些什么好处？”

沈之念对萧衍，从未放松过警惕。

萧衍刚刚看似是为她好，保护她的安全，接她进宫避祸，但实则是想利用她在太后那边打探。

偏偏还要装出一副为她好的样子。

沈之念不想去追究萧衍这番作为有几分是算计，有几分是真的心疼她，她不在乎。

她只知道，她为萧衍办事，萧衍就该给她应得的东西。

萧衍将她眼中的算计看得一清二楚。

他冷笑一声，松开握住沈之念的手。

白皙的手腕上，赫然是一道青紫的掐痕。

“沈之念，你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沈之念眸子低垂，一副恭敬和顺的模样，惹的萧衍牙痒痒。

“陛下可是错怪臣女了，臣女与陛下的交易还没结束，总该问清楚陛下想让我做什么，免得这份交易里，陛下吃亏不是？”

萧衍有时爱她的聪明狡猾，有时又恨她的软刀子磨人。

比如现在。

磨得他一点脾气都没有。

“好，这次是朕有求于你，想让你替朕办事，你说，你想要朕允诺你什么条件。”

他以为沈之念跟他说这么多，是有什么条件想提，没想到沈之念只是轻轻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