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砚香乖乖地接过杯子,又乖乖地坐进汽车。

方新亭缓缓把车门关上。

听到车门关上的声音,黄砚香的泪水再次流出。

她放声大哭着,哭声塞满整辆汽车。

方新亭站在车外听着车里隐隐约约的哭声,他虽然从来不抽烟,此时却很想来一根。

段厂长走过来,与他一起倚着汽车,

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公安们在收尾。

“来一根吗?”过了一会,段厂长递过来一支烟。

方新亭吸了一口,剧烈的咳嗽起来。

“不会吸,就别强吸了。”段厂长给自己也点了一根烟,“一念之差。”

方新亭知道他说的是黄砚香,抿直唇角。

过了一会,方新亭出声:“钟龙是你妹夫?”

段厂长嗯了一声:“是个非常固执、脾气特别臭的人。”

“是公安?”方新亭又问。

“是!转业后,他进入公安队伍,我做了厂长。”

“你们是在一个部队的?”

“不是!我是炮兵部队转业。他是特种兵转业……不过具体在哪里就不能说了。”

方新亭就不说话了。

他抬起头看着天边的白云,神思有些悠远。

……

黄砚香在医院和两个年轻人见面的时候,又是一阵大哭:“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你们。”

两个年轻人本来对黄砚香有怨气,可是看到神容憔悴的黄砚香,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等到黄砚香回自己病房后,方新亭问两个年轻人的打算:“伤好之后,是留在鹏城还是回杏花岭?”

“回杏花岭,鹏城,我是不想呆了。”少了一根手指头的年轻人神色抑郁。

“你会开车是吧?等回到杏花岭,我让思齐在培训班里开一个汽车驾驶培训。”方新亭想起一直在学校里闲着的那辆拉达2105。

“真的?”躺在病床上的年轻人眼睛亮了起来。

他还以为回去之后要和以前一样务农,没想到方新亭已经把工作帮他安排好了。

“当然是真的!魏莱德那边,肯定要有赔偿给你们,我会委托人跟紧这件事情,不会让你们吃亏。”

方新亭又看向另一个,另一个少了一颗牙齿。

另一个犹豫了一下:“我想留在鹏城!”

“留在鹏城也可以!先把身子养好再说其他的事,你的牙我问过医生,可以补一颗。回头我帮你把费用缴上,你身子好点后,去补牙。”

方新亭又想了一想:“我听说你们这段时间就在魏莱德公司里学习,我和亨利先生已经商量好了,将来送货会走海运,这样便宜些。经由港岛送到鹏城,你就在这里接一下货好了!”

“先租间房子

成立办事处,要是看到有合适运货的卡车和我说一声,我给你寄钱买下来。”

少了一颗牙齿的年轻人感激地看着方新亭:“谢谢。”

“都是一个村子的!你们的事,我不会不管的,放心养身体就好。”方新亭又笑着和他们说了一会话,走出病房。

转过头,就见到小汪进了黄砚香的病房。

“砚香姐,你今天气色看起来好了。”小汪不知从哪里薅了一把野花,放到黄砚香病床的床头。

黄砚香不看他,也不说话,只是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看到黄砚香一直不说话,小汪没话找话:“砚香姐!其实,我是挺佩服你的。”

“你能想出给魏莱德拍照片的办法,简直就是女中……”小汪刚想夸黄砚香几句又觉得不对,收住了话尾。

“反正呢!你好好养身体。”

“不就是做了别人二奶吗?这有啥啊?”小汪嘀咕了一句,“亮子还想娶蛇头老婆呢。”

黄砚香转头看着小汪:“什么亮子?”

小汪眉飞色舞的:“就是以前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