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图南也不卖关子。
林婶子全名林翠翠,她被人捂死伪造成上吊自杀身亡的假象,手法十分拙劣,凶手也不聪明,捕快们只花了半个时辰就顺着蛛丝马迹锁定了凶手。
林婶子的丈夫,张全。
张全是个痞子,招猫逗狗整日不干正事,生活开销全压在林婶子身上,大约是林婶子曾经受过寒,迟迟未有生孕,张全更是正大光明的拿着林婶子挣的家用夜夜留宿花柳街,或许是对里头的花娘动了真情,张全竟然要休了林婶子,林婶子自然不肯,争执间,张全捂死了发妻,还伪造起现场。
案情十分简单。
徐图南抿了口茶,且悲且叹,“真是可怜啊。”
崔意没做声,徐图南也不觉得尴尬,她笑着说,“我敢打赌,肯定有人会给那张全开脱,会说是受花娘的蛊惑。”
崔意眸光望向不远处明镜高悬的衙门,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几个捕快的衣摆,她说:“人性如此。”
确实是如徐图南所说,不少人觉得张全做下这等错事全怪花娘蛊惑。
张全也把错推到花娘身上,被传召的花娘天都塌了,“青天老爷明察,奴家冤枉啊,张全是我的恩客不错,但我们钱货两讫,清清白白啊。”
这话一出,瞬间逗乐了看客。
刘县令惊堂木一拍,“肃静。”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张全趁机想起身打花娘,被眼尖的捕快一棍抽在腿膝,张全疼得面色扭曲,但他不敢骂捕快,把怒气撒在花娘身上,“贱人,要不是你挑拨,我怎么可能冲动之下杀了翠娘。”
花娘啐了一口,“你个畜生,说我挑拨,你天天在我这里抱怨家里有只不下蛋的黄脸婆,你是我的客人,我不顺着你,你会给我钱吗?”
张全脸色且青且白。
这桩案子就这么结束了。
东芝记下了细节,又对着崔意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遍,说完咂舌,“那个花娘可真是个有趣的人呢。”
崔意嘱咐:“等姣娘回来,你再给她说一遍。”
东芝笑眯眯应下:“好,不会忘记的。”
徐图南等主仆俩说完,有感而叹:“崔娘子你和郡主的感情可真好,这世间最缺的就是知意人,你们真幸运彼此遇见。”
这话一落,崔意稍显疏离冷淡的气质缓缓柔和下来,七天时间太长,她决定和徐图南做一笔生意。
天降大饼没想到贵人能如此轻易讨好的徐图南,“......”
崔意决定忙事业度过时间,裴明姣则是跪坐在蒲团上,珠钗尽褪,脸上干干净,敲一下木鱼念一句佛经,最坐不住的人此刻最耐得住寂寞。
两个时辰后,裴明姣喉咙干涩、腿脚无力发软,白英扶着她,眉眼带笑,“郡主,你努力的这会,崔娘子能安康几年呢。”
裴明姣重重点头,眉间精神焕发。
等水润了喉,裴明姣才出声,“也不知道意娘在干什么?”
白英把斋饭一一放好,“崔娘子肯定也在想郡主呢。”
裴明姣半点不怀疑这句话,半点不嫌弃的把斋饭吃完,她可是要向满天神佛许愿的,求佛要有求佛的态度,裴明姣拎得清。
等夜间,裴明姣捡完佛豆,手臂酸涩,看东西都有些花眼。
一路到了禅房,一推开门,就看到一日未见,妻子熟悉的身影。
她的妻子坐在泛着热气的斋饭桌前,眉眼被烛光氤氲宁和温静,看向她眸光带着浅浅的笑意。
她脚步一顿,眨眨眼,确定不是幻象后,她飞扑进崔意的怀里,仰起头,娇娇软软地说:“意娘,你怎么来了?”
崔意因为惯性后仰,手臂稳稳接住怀中人,眉眼垂下:“我散步到了这里。”
佛门重地,裴明姣没有做过分的亲昵举动,她只看着崔意傻笑。
崔意别开眼,轻轻拍拍裴明姣的手臂,“快用饭吧。”
草堂寺的斋饭很好吃,一直受香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