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豪气闪了一眼的唐文思微微鼓脸。
裴明姣自然是不会送表妹假货,她记得库房有一串血红瑚石,就当是给表妹的嫁妆好了。
说笑间,有人进来添茶。
白英皱眉,正想打发没眼力的店伙计,却瞧见一张熟悉的脸,顿时一怔,她迅速稳住心神,微微俯身,挡在前面,和颜悦色:“也是巧了,郎君怎么在这里?”
白英身材高挑,但在八尺男人面前显然不够看,男子眼神死死黏在白英身后的裴明姣。
裴明姣今日穿着一身淡金紫色长袍,云鬓珠钗,像只华贵的孔雀。
外间的动静引来裴明姣的注视,她抬眼望去,眉间拢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男人倏地跪下,“无名见过郡主。”
恰到好处的裴明姣心中那点火气泯灭,她好奇反问:“无名?”
男人抬起头,幽深的眼睛紧紧注视着居高临下俯视他的裴明姣,“不知前尘故而无名,无名是郡主所救,从此无名的命就是郡主的,任凭差遣,万死不辞。”
裴明姣好笑:“我不缺人卖命,回去吧。”
男人跪地不动,满是执拗。
裴明姣不喜欢得寸进尺的人。
但还未等她发作,男人低头,固执留下一句:“无名领命。”
随后把手中温热的托盘交给白英,缓缓退了出去。
看了一出戏的唐文思笑道:“表姐,瞧那人的样子,你莫不是惹了风流债。”
裴明姣眼一横,唐文思立马正色。
这点插曲裴明姣没有放在心上,崔意自然也不知道。
她处理好事情,便来接还未归家的妻子。
裴明姣一见到崔意,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偏偏还口是心非,“真是的,我只是出来这么一小会。”
崔意朝唐文思颔首,便把注意力放在妻子身上,玩笑道:“我怕姣姣贪玩不归家。”
裴明姣得意洋洋,“我看你是太黏我了。”
崔意牵起妻子的手,问唐文思:“表妹,需要我们送你回去吗?”
唐文思赶紧摆手:“不用不用。”
崔意这才带着裴明姣离开。
戏楼隐角,无名眼睛死死盯着越来越远的宝马香车上。
他垂眸落在自己的双手上。
他养不起郡主。
......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就在裴明姣和崔意商量下一个旅游地点时,翰林学士张政一家被毒杀灭门。
这是第二起灭门毒杀案。
一时间长安城风声鹤唳,权贵们睡觉都不安稳。
张家唯一的幸存者何永瑜侥幸逃过一劫,但如今依旧昏迷不醒。
大理寺卿宗钰严查后,迷雾重重,唯一的知情者何永瑜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得过去。
裴明姣忧心忡忡:“御医说,瑜娘可能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崔意轻声:“最起码她回家了。”
何永瑜已经被何家接了回去,何家被政敌攻讦,何永瑜父亲被贬,侥幸留了一命,如今看着活死人般的女儿,泪如雨下,何母大哭后,很快振作起来,她若不振作,这家就要散了。
何家日子过得艰难,何永瑜昔日的姐妹们纷纷援助。
公孙秀秀幽幽一叹:“世事无常。”
自何永瑜嫁人后,性子变得越来越拧巴,公孙秀秀也劝过,可何永瑜充耳不闻,久而久之公孙秀秀也不自讨没趣,只是默默远离。
没曾想现下会有这番变故。
这桩案子实在奇怪,宗钰少见的感到棘手。
直到何永瑜在一个午后没了呼吸,伺候她的三个忠仆也跟着殉主,这桩奇案唯一的勘破点也没了。
何家挂起白幡,裴明姣还去上了一炷香。
身着素服的崔意也随着妻子添了一炷香,离去时,视线触碰到哀戚不已的何永瑜父母,眼睫轻轻颤了一下。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