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暮雨一时间不知道该看哪里，低着头努力稳住呼吸。

沈清秋没有催她，她眼里之前的灼热和直白都被她体贴收了回去，只剩下激情背后的温柔似水，就这么看着萧暮雨。

“还好吗？”许久她终于开口打破了彼此之间的沉默。

萧暮雨只是内敛惯了，她性格比较矜持，但是人却不怯懦，事情已经发生，只要她想清楚了，她一向敢于直面任何场景。

她喉咙滑动几下，随后才有些喑哑道：“我没事，你……还在流血。”

沈清秋低低笑了起来，愉悦非常，她又轻轻试了下伤口，舔了舔嘴唇，笑道：“没事，第一次发生什么状况都是可以理解的，不疼。”

萧暮雨瞥了她一眼，随后嘴硬道：“你怎么知道我是第一次。”

沈清秋愣了下，赶紧看着萧暮雨，最后又煞有介事道：“难道不是第一次吗？那也没关系，毕竟我也不是第一次了。”

这话一出，萧暮雨紧抿着唇脸色都落了下来，沈清秋不敢逗她了，开口道：“我妈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在刘阿姨怀里抱着呢，当时我就亲了你一口，那应该才是我们第一次。”

萧暮雨脸颊红了起来，脸上表情有些无奈又像是在憋着笑，最后哼了声回道：“胡说八道。”

沈清秋心里像是冒了泡泡一样，轻飘飘的，但是很快又有些忐忑不安。她盯着萧暮雨，放在桌子下的手不停摩挲着，问道：“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对我什么感觉吗？”

萧暮雨盯着她，过了很久，她放软了神色，垂眸低声道：“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今天我都不可能用这种方式确定我喜不喜欢她。”

沈清秋眼里迸出一股光芒，就像是酒吧里闪过的灯光，在昏暗的夜色中无比夺目。

“你的意思是，你……你对我也有喜欢。”

萧暮雨抿紧唇，没有开口，但是她那抬眸间扫过来的眼神，欲语还休，却是说明了许多东西。

沈清秋无奈托着下颌，“我明白了，让你说一句心里话可太难了，谁让我就喜欢你了呢，只能忍着了。”

萧暮雨心里挣扎的厉害，她突然站起身就这么看着沈清秋，把沈清秋吓了一跳，就这么愣愣看着她。

萧暮雨深吸了口气然后坐了下来，她就这么看着沈清秋。就像是每周在研讨会上发言做汇报一样，她坐得身姿挺拔，神色认真而严肃，然后十分认真道：“我的意思就是，如果我真的不喜欢你，刚刚就不会忍不住亲了你。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的自制力，会在情绪面前被瓦解，但是刚刚，我真的完全没办法思考了。”

说完她耳根子通红，又蹙起眉认真道：“可是沈清秋，我并不确定，我对你的那点好感和喜欢是你想要的那种。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也没尝试去喜欢一个人，这么多年，我身边也只有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沈清秋就是因为太明白了，才会对萧暮雨这么疼惜又那么喜欢。这样一个优秀的人，理应被许多人喜欢，她似乎也的确是被许多喜欢。

可是这么多年了，萧暮雨并不是活在爱里的，她被压抑了太久，封闭了太久，这样一个看似冷漠的人，却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在和别人相处了。

小时候她嘴里说着自己娇气，不喜欢自己话多，但是最后自己让她解释的问题，她都有给她解释。

一次又一次，她都还是在自己看书时让她留在身边，有时候她觉得无趣睡着了，醒过来身上却搭着她的外套。

当初的她活泼好动，脾气又急，和别人起冲突打架时，从来不屑于参与争斗的萧暮雨，也会在她被人欺负了的时候站在她面前板正着脸讲道理，护着她。大概萧暮雨人生中仅有的几次打架都是因为她。

很奇怪，一瞬间过往那些杂乱又被尘封的记忆一个个在她脑海里滑过，让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我明白，所以我现在不要求你立刻给我答复，只是希望你不要再总是对我忽冷忽热，这种感觉太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