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怪事,他并没有表现出强烈的拒绝和崩溃。但他向来是相信科学的,或者说,因为人类社会的秩序和稳定就是构筑在科学至上的信仰上的,所以他的想法和观念理所当然地以科学作为锚点。
好比一加一等于二。苹果会从树上落下来。
可就在刚刚,他突然意识到,尽管俞春江这些被记录在病历里的异常症状是完全从科学的角度,理性地被分析为肿瘤导致的,但如果刨根问底,似乎有些地方是科学不足以去解释的。
比如,为什么俞春江出现异常情况时似乎总是呓语同样难懂的话?
又或者,肿瘤导致的神经损伤让她看到的、听到的,甚至是感受到的,真的只是完全由大脑虚构的假象吗?
严宥安不知道。
苹果还是从树上落了下来,只是或许这次不再是因为引力。
天色越来越暗,路灯不知何时已经亮起,昏黄的灯光和自地平线溢出的最后一丝夕阳融在一起。
耳机里突然传来一丝杂音,仿佛是信号不良导致的。严宥安从那种陷入虚无的迷茫中挣脱开来,意识到自己已经有一会儿没听见谢愉讲话了。
他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通话界面,没有说他网络不佳,那就说明大概率是另一边有问题。
“谢愉?”他喊了一声,“你现在什么情况?”
那边没说话。但几秒钟后,严宥安收到了谢愉发来的消息。
【我跟护理部王主任在一块,不方便讲话。她说去会客室聊,我们正在电梯里。】
严宥安略微放下了心,但通话的信号似乎仍然不见好转,即使无人讲话,也能时不时听见电流声和卡顿声传来。
【注意安全。你那边信号不太好。】于是他提醒道。
谢愉回了个OK的表情。
又过了一会儿,网络似乎恢复了正常,耳机里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大概就是那位王主任。
只听她说:“刘丽三年前就辞职了,听说是老家那边出了什么事情需要她回去处理,具体的我们也不清楚。她离开时候我和她也没联系了。”
坐在王主任对面的谢愉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在年轻护士表现出不认识刘丽这个人时就不难猜到,对方应该已经不在医院干了。
“或许医院的档案里还有刘丽的联系方式吗?”谢愉顺着对方的话头问。
“我有她之前的电话号码,但不一定能打通。这些年好像也没听过院里还有谁跟她有联系的。”王主任回答道。
“没关系,您先把号码给我吧。能不能联系得上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