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鸣歌白了她一眼，正欲再劝，就见明华端着砚台款步走来。

一句小心还未说出口，她像是预料到燕鸣歌的心思，将端着的龙尾砚往外一泼，乌黑的墨汁尽数撒在素华的衣裙上。

她改主意了，原本这盛满了墨水的砚台是要丢到燕鸣歌身上的。

可见她有心护着素华那个病秧子，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好了。

站在一旁看戏的贵女皆是往后退了半步，起先五公主要笔墨纸砚时，她说既是写春联，阖该众人一起热闹才是。

故而她们瞧着五公主端着砚台往四公主和明惠郡主那边去了。

若是五公主要找明惠郡主的不痛快，她们还能帮衬着几句，可她明目张胆的向四公主使绊子，众女便心有戚戚不敢多言了。

毕竟四公主可不是那些在圣上跟前不得脸的公主，甚至可以说圣上对两位公主的偏宠就如手心手背一般。

神仙斗法，若叫无辜的她们舍了进去，便是不值当的。

才在府上见了陆宁和陆映的把戏，明华这点伎俩在燕鸣歌面前就是不够看的。

她倒也坐怀不乱，连忙让葡萄将怀里抱着的披风递来，帮素华系好披风后，燕鸣歌牵着她的手往暖阁外走去。

路过明华身边时，燕鸣歌轻哂道：“今日是你母妃设宴，五公主尽管兴风作浪，看捅出了娄子，又有多少人等不及去寻淑妃的错处。”

她声量放得极低，仅仅是二人才听得见，几乎是瞬间，明华便白了张脸。

母……母妃是不会怪，怪她的，对吗？

就在明华怔忪之际，还是淑妃留下的婢女萍儿机灵，连忙小跑着进了后院将这件事告诉淑妃。

故而燕鸣歌带着素华正要离去，回她的长宁殿换衣裳时，淑妃跟前的桂嬷嬷奉上一套名贵宫装，是前些时日才得的蜀锦做成的，整个后宫寻不出第二件来，原先淑妃是为明华做的。

可当务之急是安抚好素华才是，若是叫她穿成这样在宫里乱晃，只怕消息瞒不了太久，众人就会知晓是明华嚣张跋扈，当着诸位贵女的面欺负了素华。

桂嬷嬷带着两个小婢女将厢房受得紧紧的，又亲自帮着素华换衣裙，大有她不肯换就不让人出去。

是以，素华褪下中衣，竟发现拿墨汁浸得深，连里头都打湿了，她面上一红，正为有人瞧见而羞赧时，桂嬷嬷瞧得她后腰上的月牙印记愣神。

似乎还想亲眼确认一遍，鬼使神差的，桂嬷嬷的手掀开了后腰上的诃子。

冰凉的触感碰来，吓了素华一跳，当即就伸手去捉。

却听得桂嬷嬷焦急问道：“公主腰后的疤可是叫水烫到了？”

素华愣神，好半晌才回道：“什么疤？”

作者有话说：

给宫斗宅斗技能点满的阿鸢点烟～

? 64、验证

桂嬷嬷这话自然是试探, 且她对素华的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便又严肃认真的反问了一遍。

“既不是疤可是出生时就有的胎记？”

虽不知她为何又追问，但素华到底是点了点头, 疑惑问道：“这胎记有什么不对吗？”

兹事体大，桂嬷嬷尚不敢确定, 只得矢口否认，赔着笑脸道：“还望公主赎罪，老奴方才一时间看花了眼, 以为您是受了伤。”

这般解释, 倒也说得过去，素华便也没与她计较。

换好了衣裳，正要出门时，却见桂嬷嬷走近些, 福了福身子，歉疚道：“今日老奴唐突了公主，还请公主宽宥，否则若是传到我们娘娘耳朵了，老奴只怕是没有好果子吃。”

这话是说笑了，谁人不知淑妃身边的桂嬷嬷最是得她信赖，只是素华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也依言应了。

此事暂且告一段落, 等素华出来时, 燕鸣歌瞧见的则是一个玉静花柔, 明若芙蕖的女郎。

金碧绣牡丹纹的锦缎褙子并一条荔枝红色的纽罗宫裙, 红翡滴珠飞凤金步摇缀着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