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下意识的,陆昀就抬眼去瞧燕鸣歌,鬼使神差的,总觉得来者不善。
没做多想,陆昀和燕鸣歌二人步履匆匆的往正堂去,刚好在长廊上遇见照山堂赶来的李成蹊和阮文毓。
燕鸣歌退后些落下步子和阮文毓走在一起,她向对方递去关切问候的眼神,却见阮文毓转头掠过,不敢看她。
原本燕鸣歌还有话要问,可眼下始终不是时候,便跟着一道来了正堂。
陈大伴见着燕鸣歌姗姗来迟,这才展开圣旨高声诵读:“朕惟运协两仪。乾健必资夫坤顺。光昭四表。日升更颂夫月恒。观天道之周行。实邦家之肇庆。爰诹吉日。用制宏章。咨尔燕氏鸣歌。乃先淮王之女也。秀衍桂林。瑞徵椒殿。淑身维则。慎德有常。著端范于闺闱。兹仰贤贞皇太后懿旨。以册立尔为明惠公主,不日嫁予北朔可汗。尔其勒俭居先。雍和逮下。徽音丕嗣。内治克襄。蕃厘永迓。钦哉。”
听到前半段称赞她的话,燕鸣歌还心生疑惑,毕竟这些冠冕堂皇的假话怎么也和她这个骄纵纨绔的郡主不沾边才是。
也不知是中书省哪个惯会溜须拍马的人写的,燕鸣歌眉头紧锁,不知下一步对策如何。
见她还不肯起身接旨,二房的卢氏往身后扫了个眼风,偏她也不知在想甚?
陈大伴耐心有限,干脆走上前将人扶起,又自个说些宽慰人的场面话,“想来是公主体弱跪久了,咱家这就扶您起来。”
言讫,他又半推半就的将圣旨推至她怀中,抢下打断了她的话,“圣上一早就交代过的,说是公主得知这样的好消息定然是高兴的傻了忘记谢恩,是以不必多礼起来就是。”
他都将东西递到自个手里了,燕鸣歌总算是后知后觉的接了旨,规规矩矩的谢了恩,免得徒生事端给御史台那帮又臭又硬的石头无端地留下话柄来。
不服气是自然的,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她忙活了这么些天,竟抵不过圣上一张旨意。
亏她天真的以为自己为外祖母冲喜,草草嫁人,想来圣上不会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一时间她有些怔然,就见小李氏急急忙忙问道:“陈大伴,这……公主昨日才出阁,如今已然算是我李家的妇人了,这如何还能得以再嫁呢?”
冷不丁听到姨母的声音,李成蹊脸色有些赧然,因为他知道,昨夜嫁给他的根本不就是公主。
阮文毓瞧他脸色不大自在,便也羞答答地低下了头,唯独陆昀始终一言不发,想着接下来的对策。
要说这陈大伴也不是空手来的,他肩负重任,不会打无准备的仗,只见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的徒子徒孙将东西呈上来。
小李氏和陆昀结果一看,竟是李成蹊和燕鸣歌的订婚婚书,既还未落签也没落章。
只见陈大伴神色自若的解释道:“圣上特意差人问过礼部的,说是陆世子和李贡士二人这两桩婚事太过急切,若依照着流程,需得排到下月审批去了,故而圣上便将两纸婚书拿来了。既如此,李贡士和公主的这桩婚事便不作数了。”
这无论是怎么说他都占理,何况胳膊拗不过大腿,见小李氏还有话要讲,曹大伴连忙招招手,将人拉到一旁轻声细语道:“至于李贡士,夫人您也放宽心,等他殿试过了圣上会亲自为他挑门好婚事的。”
阮文毓的耳朵尖,况且她站的离二人也不远,想着这时候若不站出来说清楚,日后且不说能讨回公道,只怕是她苦心孤诣和陆昀合作,就要沦为泡影了。
她红着一双眼,小声哭诉道:“陈大伴既说两只婚书皆不作数,那就是说我与陆世子的婚事也作废了?”
陈大伴既是带着重任来了,那对于这位阮家二娘也是不能厚此薄彼的,毕竟宫中上下谁人不知也就阮家长女端王妃能把太后她老人家伺候的无微不至的,即便是魏皇后在太后面前,恐怕也没有那般得脸呢。
“世子夫人这话可是说左了,圣上的意思是特意册封您为孝宁县主,让您安安份份侍奉老夫人。”陈大伴将另外一份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