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他的动静,陆昀伸出左手,去捉她那只酸乏的左手,这一去二来,燕鸣歌只觉得自个被他宽厚有力的胸膛包裹住,让她心中如绮思暧霞飞,心湖泛滥荡起阵阵涟漪。
陆昀抽出她的手后,便也收回了自己的手,自然是没有瞧见她眼眸深处藏着的懊恼。
方才该说手麻动不得的,燕鸣歌如是想到。
只是现在错过了那桩机会,这会再故技重施,定然叫他一眼就看穿了。
这般想着,燕鸣歌便老老实实的和他一起托着睡得香甜的霄哥儿,却在陆昀看不见的地方,如同巡检江山似的,那双蕴着流光溢彩的眸,视线落在他身上四处游走。
马车晃晃悠悠的行至宣阳坊乌水巷,陆昀这才拍了拍霄哥儿,将他唤醒。
他才收回手,就瞧见燕鸣歌避他如猛虎般瑟缩着身子往左端挪去,借着明晃晃的烛灯,似乎还能瞧见她的耳垂红得好似要滴血。
啧,小娘子这般经不起逗弄,他分明也没做甚,反倒是她身上那股甜腻的桃香萦绕在他身前,挥之不去。
就跟她这个人似的,总能神不知鬼不觉,不分场合的给他添堵。
等马车停稳,燕鸣歌打帘去看,浮翠流丹二人早就在外面等着了,她便放下心来,将霄哥儿交给二女合抱着下车。
燕鸣歌在一旁候着,等着浮翠来扶她,谁知身后跟出个人来,似乎嫌她站久了挡路,不满的轻啧了一声。
怕讨他嫌,燕鸣歌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来,等着浮翠来接,谁知这一举动,落在陆昀眼里,就是她对自己畏之如虎,这般迫不及待的躲着他。
也罢,既然她顾忌男女大防,那他先行一步就是了。
故而陆昀不冷不热地道了句,“夜深了,时候不早,陆某先行一步了。”便云淡风轻的下了马车往门里走。
好端端的,她没招惹他吧,燕鸣歌被寒凉的夜风吹得发抖,她裹紧衣裳,艰难的开口道:“劳烦世子,可否让跟前的人帮忙带个路?”
这更深露重的,宁西侯府不见半点亮光,黑黢黢的,伸手不见五指。
偏他还要撇下她,留她自个在这吹冷风。
她近来体弱,方才从马车上下来时又穿着单薄,这会见了风便捂着嘴咳了几声,喉咙里却是止不住发痒,她用帕子捂着嘴,五脏六腑都像要咳出来。
陆昀这才驻足停步,转过身去看她。
削尖的下巴,被她自个咬破泛肿的唇,倒是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思。
浮翠连忙从包裹里翻出披风来为她穿上,又给她系得严严实实的,连兜帽都戴上了,反倒愈发衬得她纤腰一束,弱不禁风。
陆昀却像是没瞧见似的,兀自一人往里走,他留下的砚台倒是犯了难。
下午世子匆匆回府,也没去寻候夫人说郡主要来府上寄居这件事,反倒是往老夫人所在的松鹤堂去了一回,出来后便心满意得的道了句,“妥了。”
可既然世子早就准备妥当,为何不让管家来安排郡主的住处,砚台着实想不通,只好大着胆子自作主张地带着郡主一行人从侧门入府。
郡主马车上的东西多,怕是不好搬,砚台又让几个门房帮着一起将东西搬进世子的熙和居。
燕鸣歌带着婢女跟着砚台走,谁知才过了垂花门,就见砚台抱着东西,看着她欲言又止,好半晌才道:“郡主,小的是往世子的院子去,不如您先在此稍等个片刻。”
“你说得是哪门子鬼话,我家郡主身子羸弱,怎能留在此处吹风?不如你带路将人领到会客的花厅也好。”浮翠不假思索的出言相驳。
可砚台依旧是为难得紧,倒不是旁的,到了这个时辰,他们这些外院的小厮没有主子的腰牌,是如何进得去内宅。
似乎看出他的顾虑,燕鸣歌抬了抬手,轻声问道:“后宅去不得,小哥便带路吧。”
砚台未曾听明她的意思,闷声问道:“去,去哪?”
燕鸣歌言笑晏晏的看着他,似乎心情好极了,她漫不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