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陆昀提出这般条件可是下了莫大的血本,如今姜澜总能铩羽而归,他心中只剩无尽畅快,可燕鸣歌却拿眼刀剜他,似乎是觉得方才做的过了。
他一早就想过了,世间男子在心爱的女郎面前,总是想占据上风主导地位的,即便是姜澜也不会例外,见过了燕鸣歌如此惊世骇俗之举,想来便只会心生退缩,儒弱无能。
姜澜的确如陆昀所说,实在是震撼至极,先前他还当是止渊兄骗他,可瞧着了方才那一幕,才琢磨出几分不同的意味来,怎么瞧着止渊兄才是那个被欺负的呢。
诚然,如果他看到的是止渊兄对这鸢表姐行这般举动,他定然还以为是登徒子行径在冒犯她,可这样风流浪荡的举动叫鸢表姐做来,倒是分外和谐,好看的紧。
似乎鸢表姐和止渊兄平日以来的相处合该就是这样的,依鸢表姐豪爽洒脱的脾性,只得委屈些止渊兄了。
既然是鸢表姐选择了止渊兄,姜澜心中便如一潭死水,彻底是翻不出什么花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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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隐寺一别,姜澜便将一门心思全都放在了读书上,除此之外便是闲暇之余往十里酒馆沽一坛桃花酿。
姜澜不好酒,可姨母谢老夫人有睡前小酌的习惯,自打年前偶然发现了这家十里酒馆后,便常常派人去沽。
想着姨母帮着他忙前忙后,他却将事情全都办砸了,姜澜就一阵羞愧,故而这些时便想着要打消姨母帮着撮合他和鸢表姐的心思。
为着鸢表姐的清誉着想,这件事姜澜自是不会说,甚至止渊兄还有意无意的敲打试探,姜澜便有苦说不出,只能推出个理由来搪塞姨母。。
叫谢老夫人只当是两孩子并未看对眼,故而此事也就作罢了。
却说这日姜澜从书院下学,依旧是与长随吉祥一道去了十里酒馆。
酒馆深居小巷,平日里少有人来,可今日除了姜澜却还遇到一位头戴幞头,身着天青色圆领长袍的小郎君指使着几个小厮将酒搬上马车。
半盏茶的功夫他几乎就要搬空了,酒馆的掌柜笑眯眯的掂量着荷包里的银钱,见最后一坛桃花酿也叫这位小郎君全都带走,不由得开怀笑道:“郎君慢走啊,下次再来。”
姜澜眼睁睁的见着酒馆在他面前关上了门,他赶忙上前问了句,“掌柜的,可还有桃花酿?”
就听得掌柜慢悠悠的道:“最后一坛叫那位小郎君买走了,若在要沽酒,下月再来吧。”
毕竟谁也没想到,方才那位出手阔绰的小郎君一口气买断了酒馆近一个月来的酒。
其余的酒还未到时间开坛,掌柜的也不舍得砸了自家招牌,便打算等下月再卖。
要再等月余,姜澜自然不肯,他连忙快步追上去,就见着那位小郎君正准备上马车,他扬声喊道:“郎君且慢!”
余醉阴转头看他,怎么看觉得怎么眼熟,还是上回陪她去宁西候府参加老夫人生辰宴等婢女悄声提醒她,说眼前这位是诚毅伯府谢老夫人的外甥。
原来是那位姜三郎君啊,余醉阴想起了这号人物,可正因为如此,她买下的这些酒,是一坛也不想让了。
当日姜三郎与陆世子比武切磋,竟是打着公报私仇的注意,故意重伤了世子一圈,叫余醉阴对他没了个好印象。
诚然诸如此类的闲话是从碎嘴的婢女们传出来的,可无风不起浪,余醉阴心知里头定然是有些猫腻的。
她今日出门扮作男装,也没叫人认出来,是以余醉阴回头看他,淡声道:“郎君唤在下可有何事?”
姜澜道明来意,“不知郎君可否卖一坛酒给小可,我多出三钱价。”
余醉阴摇摇头,转身就要往马车里去,就听得姜澜急急忙忙道:“郎君既是好酒之人,小可怎能用那阿堵物求取,只是我家姨母尤好这家的桃花醉,睡前都会小酌一杯,否则只怕是难以安寝,还望郎君能与小可换一坛酒,只是小可身上除了金银阿堵物,不知还有什么能够交换的。”
情急之中姜澜说出这番话,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