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仪自然不肯，若叫素华住进了凤仪宫，日后她的婚事便彻底不能由自己做主了。

她正要开口求情时，就见素华一脸天真的问道：“住进皇后娘娘宫里，我能时常见到锦华姐姐嘛？”

听她提起锦华，魏皇后心中是有些五味杂陈的，锦华出生时圣上早就对她没了从前的新鲜劲，一门心思都扑到新得的美人身上。

秦寒霜那时也算上一个，故而连带着素华，魏皇后也都是喜欢不上来的。

可她的好日子也没过多久，等得方潋入府，也就是如今的淑妃后来居上时，魏皇后心中的这些不公早就转移到方潋身上了。

毕竟她狐媚圣上多年，已是半老徐娘的年纪，却还勾得圣上同她夜夜笙歌，宫中每月彤史大半都有方潋的名字。

随着明华出生，夺走了锦华这个嫡公主才有的宠爱时，魏皇后才对淑妃彻底的恨之入骨。

与此同时，素华这个病秧子虽也能引起永文帝的注意和时不时的关心，倒显得也不那么重要了。

就连公主们在国子监上闺学时，听说锦华还与素华最为要好，魏皇后也就放下了从前那份别扭来，只拿素华当寻常小辈。

故而因她这般一提，魏皇后很是欣慰道：“你锦华姐姐也并非常常进宫的，可若是你住进了凤仪宫，能见着她倒是不假。”

谈起女儿，魏皇后面上挂着笑，素华故作认真的想了想，才道：“可我身子弱，昭仪不让我见外人，说会过了病气给旁人的。”

素华一脸理所当然的说，听着倒是很为旁人着想，可永文帝却是怒火中烧，他的女儿，既是金枝玉叶，又如何顾忌着外人来。

“秦寒霜，你就是这般教养素华的，难怪朕见她日日龟缩在长宁殿里，也甚少在自个宫里闲逛，难怪身子总不见我。”永文帝沉着眼冷凝着她，气势汹汹，咄咄逼人。

秦昭仪心中警铃大作，不知素华怎的提起这事来了，可眼下最紧要的是叫圣上息怒才是。

哪知素华还懵懵懂懂的装傻充愣，“哎呀，瞧我，昭仪说过了这话不能讲给外人听的。父皇您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有她这么一补刀，永文帝想不生气都难，是以，同大手一挥，将秦昭仪连降两级为秦美人。

既是美人，位份低微，便没有将公主养在膝下的，故而素华住进凤仪宫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只是随侍在帝后跟前的宫人口风都紧，旁人并不知这位由九嫔之首的秦昭仪降为美人是何原因，只听说私德有亏，为帝不喜。

可也就是短短这两句话，几乎就葬送了秦美人在宫中的松快日子了。

从前她有公主傍身，又是九嫔之首，得罪的人不算少，旁人却也不敢找她的麻烦。

如今圣上都说了他不喜，此时不踩上一脚更待何时呢？

从南囿回京，素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带着明惠搬进了皇后的凤仪宫。

除了圣上赏赐的首饰衣裳，她什么也没带，那几个秦美人塞在她身边的宫女，更是一个都没带走。

临走时，秦美人一脸落寞的坐在地上，质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做？莫非你不想让你的奶娘安度晚年了？”

素华别过头去不看她，只留下一句，“时至今日，美人还在拿奶娘说事，原来你也知道啊，除了奶娘我在你身边没什么留念的。”

只是奶娘，她如今恐怕也无暇顾及了，也罢，等她日后再在地底下向奶娘请罪吧。

秦美人无端的笑着，一脸的萧然寥落，她在心中无声轻哂，要怪只能怪你的母亲。

是她作恶多端，自酿苦果，才有的今日这般地步。

燕鸣歌临走时回头望了一眼，只觉得秦美人身上弄罩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究竟有何秘密？

只是即便是有苦衷，天底下也不会有这样的母亲才是，燕鸣歌想不明白，却是记下了她先前说的素华的奶娘。

陪着素华去了魏皇后的凤仪宫，燕鸣歌与素华同住一殿，明华另住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