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一杯牛奶的缘故,两人的关系总算没有那么僵。 结婚的时候崔敬衫将设计权一并丢给她,包括监工。 宋幸一面偷偷骂他,一面不辞辛劳跑来新家一遍又一遍。 她最喜欢的设计就是客厅的大荧幕,没有装电视,有一台配置极高的投影仪。 冬天的时候,宋幸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扎着小半丸子头,地上铺着柔软的毯子,客厅漆黑一片,她从手机里找收藏已久的纪录片,各样的播放着,盘着腿在地上。 崔敬衫报告写累了,就打开房门出来透口气。 有一次被宋幸撞见他偷看,就将另外一个沙发靠垫拿下来。 “坐下来看,反正工作也不急着做。” 对纪录片来说,他算是门外汉,28 岁的人,就像好奇的小朋友,时不时提问。 后来他发现,宋幸在他在的时候,看的最多的就是历史纪录片,大概???是嫌他烦。 不免有些沮丧,他作为科研工作者求知若渴一些怎么了? 这天宋幸在纪录片拍摄现场,所有人都进入状态,黄沙漫漫,蓝天白云,作为取景地再好不过。 宋幸抄着手,心情也不错,直到她接到崔敬衫电话。 “干嘛?”宋幸没好气地问。 崔敬衫拎着她那盆找不到一片好叶子的盆栽,上下端详:“张芝芝送你的盆栽枯死了,要不要丢了?” 就为了这点事问她? 宋幸气不打一处来:“我现在在忙,以后这点事你自己处理。” “我今天打扫家里卫生了。” “然后呢?请家政就是了,大不了钱平摊。” “我不要家政,我不喜欢陌生人进我的家。”听着像小孩子的语气。 “随你。”应付完崔敬衫,宋幸又小跑着回现场。 崔敬衫握着电话,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这样,把电话挂了? 崔家亲戚众多,每年新年都要回到老宅过。 这是婚后第一年,宋幸和崔敬衫回崔家。 不过两人早就协商好,早上先回宋家。 开门的是宋直。他先上下打量着宋幸,未等他酝酿,宋幸先一步挖苦道: “哟,宋大记者,今年还是一个人啊。全家还单着的除了你,就剩下角落那缸鱼了吧?” 宋直白了她一眼,老公还在身边呢,就不收敛些形象? 崔敬衫在边上不厚道地笑出声。 在宋家父母面前,崔敬衫还得装装样子,偶尔往宋幸碗里夹东西。 宋直拄着筷子偷偷摸摸地笑,他夹了那么多,没有一个是宋幸爱吃的。 “行了别夹了,吃你自己的吧。看你都没吃几口。” 宋幸白了崔敬衫几眼,看似体贴,实则嫌弃。 午饭后,崔敬衫和老丈人出门散步。 宋直和宋幸在书房里聊天。 自从宋幸嫁人,两人拌嘴的时间越来越少。 “你们骗得过爸妈骗不过我。我知道崔敬衫对你没什么感情。如果有天你实在过不下去了要离婚,你给我打电话,我去你家楼下接你,回我们家。” “宋直”宋幸喊完他的名字,就哽咽的不行,这是她从小到大听过的宋直说的最让人感动的一句话,轻易放大她在这桩婚姻里的委屈。 “好了好了,别哭了。想想你平常跟我吵架的样子,恨不得掐死我吧?” “这能一样吗?” 宋直着急忙慌去抽纸巾,给她擦眼泪。 “珂珂,你在里面吗?”门外是崔敬衫的声音。 宋幸走过去开门,门外不止站着崔敬衫,还站着宋尧,两人一起愣在门外。 “珂珂,你怎么了?” 崔敬衫揽过她的肩,又被宋幸挣脱开。 “我没事。” “宋直,这么大了还把妹妹弄哭?你欠打啊你!” 宋尧拎着宋直的耳朵,将他拎出去。 宋直冤枉得很。 奇怪的很,自从宋直这么说,宋幸就再没有委屈过自己。好不容易缓和起来的气氛又变得冰冷,主动权从崔敬衫又轮转回到她手中。 两人原先已经混作一团的原则界限,又变得泾渭分明起来。 拜别父母,崔敬衫驱车带着宋幸回了崔家。 几个大人都在客厅聊天,宋幸听了一耳朵,全是聊工作上的事,一些已婚的已经被催生了,估计下一个就拿她开刀,宋幸果断开溜。 果不其然,宋幸都已经摸到包了,身后有人喊住她,那声音像道雷似的在身后响起:“这不是崔家孙媳吗?真难得见。” 宋幸转过身,讪讪地笑着,将那女人脸上的两道褶子都盯穿了,也不知道该喊她什么。 “呦,这身板瘦的咧!”姑母上手就来捏宋幸的胳膊,宋幸明显被抓疼了,紧皱着眉头不说话。 崔敬衫抄着手就在一旁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