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慢的嘟声,在心里暗示自己冷静。 但在听到何泽声音的时候,还是克制不住地诘问道:“何泽,你今晚给崔敬衫喝了多少酒?” 电话那头何泽漫不经心地说:“你知道敬衫这人的德行,除非他自己喝,否则没人能灌的了他。” “那他今天…”宋幸回头瞟了崔敬衫一眼,他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什么。 她凑了过去,想听清他说什么。 崔敬衫哽咽着,好像在说:“要我做的多好,还要我做的多好?” 也许是工作上受了气,毕竟她也就几天不在家。 可是往常,就算研究进展缓慢,崔敬衫每天留在研究所睡觉,也没见他有半句怨言,难道真的是憋惨了借着酒劲发出来了? 宋幸又摇摇头,否决这个猜测。 怎么可能,崔敬衫的工作理念就是:史学虐我千百遍,我待史学如初恋。 又或者,失恋了? 胡乱猜测也没用,眼下安顿好这个庞然大物才是重点。 “你起来,进房间睡。你这样躺着不行。” 好像听懂了她的话,宋幸再去扶他就顺利了许多。 崔敬衫的脚虚虚地踩在地上。跟着她一前一后进了卧室。 又担心他喝多出事。 宋幸很快收拾了行李,把被褥都抱到他房间,在房内的沙发上将就一晚。
维多亚六
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照进来,崔敬衫头疼欲裂,他一手托着脑袋,小心翼翼起身。 沙发上窝着宋幸,好像一只刚长出绒毛的鸟,小小的陷在沙发上。 她累极了,睡得很熟。以至于被人抱起都没发觉。 宋幸在他怀里转了个身,崔敬衫掂了掂,想让她睡得舒服点。 宋幸眨了眨眼睛,在空气中嗅了嗅。 好香的味道。 起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崔敬衫床上。 她循着味道,一路跟到厨房。 崔敬衫穿着家居服,一半的袖子被卷起来,锅铲在他手中挥舞着。 听见声响,他转过头,依旧是恹恹的。 “起来了?” “嗯。” 他将煎蛋装盘,摆上餐桌。 宋幸已经摆好碗筷,两人坐下,享用着早餐???。 这是结婚两年第一次,两人同桌吃早饭。 “昨晚…” 崔敬衫率先提起。 “还提昨晚?你到底喝了多少,我怎么叫你都不起来。我刚出差回来,累得要死,还要看着你这个酒鬼,怕你半夜抱着马桶吐!” “我昨晚要累死了好吧。” “对不起。” 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宋幸自讨无趣,小声地咕哝着:“也对,我和你一酒鬼计较什么。” “以后喝多了自己去翻药箱,我在电视柜下面放了个药箱,里面有解酒药。” “好。” 张芝芝的同事生了女儿,于是和宋幸一合计,一下班两人就直奔商场,打算速战速决买些母婴用品,顺便拿下张芝芝馋了三个月的包。 “你看这个好玩。” 宋幸按下按钮,摇篮就唱起歌来,硕大的母婴店,回荡着诡异的摇篮曲。 张芝芝环顾四周,迅速捂起自己的脸,边笑边让宋幸赶紧关了。 “好丢人。” 两人嘻嘻哈哈一阵,一路笑到柜台,张芝芝结完账,竖着耳朵听了会儿。 “珂珂,好像有人在叫你。” “是吗?” 仔细一听还真是有,宋幸回头。 简陆被老公扶着,和她挥了挥手。她大着肚子,看样子已经快临产了。 “好巧。” 简陆是她的大学同学,以前也是辩论队的,两人很久不联系。 但是听说简陆是同学里最早结婚的,宋幸那时在实习,忙的脚打后脑勺。就在微信上给了份子钱,没有参加婚礼。 “好久不见。”简陆伸手摸了摸宋幸的肚子,看起来不像是怀了。 “没有怀,只是陪朋友来买而已。”宋幸笑着躲开。 两人简短地聊了几句。 “宋幸,你现在还有和樊盛联系吗?” 许久没听到别人提起这个名字,宋幸还愣了愣,摇摇头。 “没有。” 说实话,的确没有,而且也不再打听他的近况了。她已有她的人生,想必他也是。 “他刚去英国家里就破产了。听说他现在一边上课一边兼职,下课之后去中餐馆打工。日子过得很辛苦。我以为他是我们那届前途最好的了。没想到…” 简陆感慨着。 “也许是人各有命吧。”宋幸说。 告别简陆,宋幸找到张芝芝。 张芝芝笑盈盈地朝宋幸挥了挥手上的卡:“刷的何泽的。” 她终于买了惦记很久的包。 宋幸苍白地笑着。 碰到老同学应该是高兴的,不知道为什么,宋幸的脸色并不好。 “怎么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