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来之则安之。
已经不会有?什么,比五百年前的她面对的一切更被动了。
这间?暗室并不逼仄,却也不算大,温寒烟垂眸一扫,几张桌子旁都已零零散散坐了些人。
不远处是戏台,几张皮影薄如蝉翼,色泽鲜亮,在幕布前腾挪飞舞。
桌边的人看得津津有?味。
温寒烟原本并未留意,但余光却察觉到?其中一张皮影一身白衣,腰悬长剑,看起来颇为眼熟。
她目光略微一顿,便听?见桌边有?人盯着戏台道:“没?想到?潇湘剑宗那位寒烟仙子,还当真有?几分?本事?。连巫阳舟都是她手下败将。”
空青对温寒烟的名字几乎比她本人还要敏感,瞬息间?便抬起眼。
“潇湘剑宗?”另一人回想起不久前还传得沸沸扬扬的消息,嗤笑道,“她早已不是潇湘剑宗的人了。”
温寒烟面色不变,事?不关己一般安静听?着。
这里看起来像是专门交易讯息的地方,戏台上的皮影戏似乎是一种专供来往“贵客”的讯息,不需要任何酬劳便可提供。
只?是凑巧,这一次她成了免费的那个讯息。
但这也未必是什么坏事?。
能够坐在这里的人,与东幽或九玄城或多或少都有?关联。
或许,她能够从他们身上得到?更多有?关于她的消息。
思及此,温寒烟面无波澜,心下却仔细凝神留意细听?起来。
“这有?什么重要?重要的是,司珏少主还真是有?福,能抱得这等美人归。”
裴烬不知何时已经坐在空位上看戏,闻言神色没?什么变化,喉结却上下滑动了一下。
须臾,他缓慢抬起眼看向她,露出一个说不清意味的笑来。
这眼神很?古怪,温寒烟莫名其妙地回视过去。
“此事?你?就?有?所不知了。”
话题进展到?这里,一人倏地冷笑一声。
“如今潇湘剑宗与温寒烟割席,她也不过是个山野出身之人,如何与东幽相配?”
“她与司珏少主的这桩婚事?,怕是要黄了。”
*
另一边,东幽主城。
司予栀离开浮屠塔之后?,久久都忘不掉最后?温寒烟推她出去时的那一眼。
她带着香茗香叶两名侍女?在叶含煜的飞舟上坐了良久,直到?日落西沉,她才猛然回过味来。
她竟然在这傻乎乎等了温寒烟一整天,什么事?都没?做!
“小姐,咱们还接着等吗?”香叶眼也不眨地盯着近在咫尺的浮屠塔,看得眼睛都酸了,也看不出花来。
“不等,谁要等她?我根本不会在意温寒烟的死活!”司予栀“腾”地一下站起来,“咱们走!”
香叶扯了扯唇角:“……好。”
可是小姐,没?有?人说过您在意寒烟仙子的死活呀。
香茗没?想太多,一脸懵地跟上:“走哪去?”
司予栀头?也不回,气势汹汹大步往前走。
“回东幽!”
香茗兴致勃勃:“好嘞!”
香叶看着她一言难尽:“……小姐,咱们就?这样直接回去吗?”
司予栀一愣,低头?看向自?己一身血污,脸色瞬间?黑了。
“先给本小姐准备沐浴!”
司予栀一路快马加鞭往回赶,连休息的时间?都没?给自?己留,一天至少要换三套衣服的流程也直接省略了,破天荒有?些风尘仆仆。
忙碌起来,温寒烟还当真不再往她脑子里钻了。
司予栀心满意足地回到?东幽,刚一抬腿跨进家?门,便听?见一声尖叫。
“哇鬼啊!”
司予栀捂着耳朵,冲到?曲水边就?着水面往下一看。
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盯着水面上的倒影,双目无神,嘴唇干裂,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