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汀本能地信任他。
她被泪水浸湿的眼睛弯弯,湿漉漉的,笑容甜带涩:“没有,我是高兴,你爱喝就好。”
礼汀清楚他那些浪荡传闻,知道他不会爱上任何人。
但是,如果完全能割裂和他永远不分开的幻想,清楚和他之前的每一个选择项一样。
满足于只呆在他身边就好,带着一种炼金般的决心。
“哪怕你爱上别人我也不会离开”的退而居其次感。
是不是只有这样,一切问题才会迎刃而解。
每个和他在一起的女生,都会奢求自己是正确答案。
礼汀觉得自己也不能免俗。
江衍鹤恍神,他修长手指上的水汽,湿透到心里。
从很早前开始。
关于眼前人,像是禁忌。
他以为装作毫不在意,甚至走马观花,便能淡化放下。
终于,在上次她送他去医院,照顾他一晚上。
因为偏执旧事封存起来的,他长久密闭在心底的埋藏的火山蠢蠢欲动。
覆盖着灰烬的植株,破土生长起来,逐渐恣肆蓬勃。
不能忽视,植被下面的熔岩,还充斥着无法言明的隐患。
江衍鹤给她披上衣服,见她下唇泛红带点水光。
他眼神很沉:“我们回家。”
礼汀被江衍鹤的气息包裹,宽大外套遮蔽到腿根,衣料气味被掩盖住。
其实她身上没有阴干的湿气,只有清浅的花香。
她自己不知道。
礼汀安心到极点,眼神亮亮地点头应允:“嗯!我会煲很多汤的。”
这样是不是,能报答他的恩情了。
她手指颤抖着,轻柔地攥住他的衣角。
似鹤
礼汀像一只湿漉漉的纤瘦小猫,被佣人带到浴室。
她没有换洗的衣服。赤.裸双足在磨砂玻璃门踌躇片刻,又退了出来。
“怎么了?”
江衍鹤不知道哪来的雅兴,今天他格外有耐心。
他正慢条斯理地在拼着,平时根本懒得去搭建的圣地亚哥伯纳乌球场,也不看她:“去洗啊。”
礼汀抱着手臂,细长的影子垂到墙壁一侧。
黑发长长地,发尾延伸到腰,自然弯曲起来。
矜贵布料的浴袍松松荡漾在脚踝,腰间缎带垂坠。像一株清丽的兰草。
她怯声道:“你的浴袍太长了,没有其他合身的衣服吗?”
礼汀这句话,意思包含了几重。
并不全然为了衣服,是想要窥探,江衍鹤有没有带女人,来他官山道35号的家常驻。
有其他女人在他家换过衣服,穿上浴袍吗。
和他有过肌肤之亲,留下过她们的衣物吗。
江衍鹤不打算给出一个答案。
他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懒散笑了声:“你想管我了?”
礼汀脸发起烧来,她找补了一些有的没的,总之顾左右而言他。
她小声回忆说,“那天在医院,医生问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江衍鹤动作一顿,喉结滑了下。
他专心致志地单手把玩手上的物件,不看她:“你说的是什么关系?”
她靠近江衍鹤,听见自己轰鸣的心跳,一步步,震耳欲聋。
她走到他面前,蹲下来,嗅到对方衣衫间雪松熏香的气息。
礼汀把脸埋在他垂在床畔的指节间,声音有点发抖,“江衍鹤,你看看我。”
他不为所动,但没有把手指抽出去。
任由礼汀灼热的鼻息,扑撒在指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