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鹤的上衣口袋里,揣着她求婚时送他的蓝宝石。
这?么多年了,伴随着他的体温,已?经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
手腕的绷带他很少拿出?来。
上面她的血迹已?经变成了很浅的褐色,纱布也被磨出?了卷边。
和她分开的三?年里。
他一直把这?个当做他的护身符,带在身上,去过世界各地寻找她。
在半年以前。
他也觉得这?些是他陪葬品,伴随着雪夜和晚风,陪他到下一世,给他们再续前缘当信物?。
他有的时候痛恨自己,就是一个被她抛弃的凄楚旧人,揣着一脑子关于她的记忆,像个喃喃丢失小孩的祥林嫂一样,被困在那个雪夜拼命挖坟,或者那个游轮上,眼睁睁看着她跳海的日?出?。
“你觉得她和那个男人会是一对吗?”他侧头,沉声问道。
“阿鹤,你怎么会那么确定,那就是小汀?我们都?没有认出?来,况且她还戴着面具。”
霍鸿羽下飞机还没吃东西,从?面具的边缘,给自己投喂榛果。
他嘴巴鼓鼓囊囊的,盯着看了很久,才做出?回答。
“你说呢,我和她朝夕相处五年,怎么可能认不?出?。”
江衍鹤目光森冷地目送着礼汀身边和她成双入对的男人离开:“陪她去日?本的就是他吧。”
“你打算怎么验证?”
叶泽川吞咽了一口,低声询问:“刚才他们不?是都?叫她温澜吗,就算对方是礼汀,也咬死不?承认了。”
“没错,小鹤,你想想看,再怎么说,亲王都?不?会要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当儿媳,什么背调应该都?做得彻底。”
霍鸿羽看见江衍鹤的眼神落在那个女人潮红的脸颊上,心?说不?妙。
“她对每个人都?会这?样笑吗?”他问。
夏天?的风鼓膨彭地吹过来。
四年了,当时的笃定变成割在心?脏上的钝刀子,糯糯地疼,五脏六腑遍体冰凉。
想看见她,看她过得好,又怕看见她,看到她没有自己,过得真的很好。
“你觉得......她爱刚才那个男人吗。”
一晚上,他问的问题一次比一次幼稚。
情绪压抑了一次又一次,尝试着让自己稳定下来。
他应该挟持她,告诉她自己爱她爱到发疯,愿意做她的狗,当她的奴隶,什么都?愿意为她做。
残骸沉入那一方汀水之中,身心?完全被她占据。
他陷得很深,无法?转圜。
她看上去......好像过得很幸福......
可是别人怎么回答得上来他的问题。
那五年的恋慕一点?也不?像假的。
她对他好,宠溺他,纵容他对自己做任何事。
可是,这?四年无休止的寻找,不?确定,不?安,和痛苦,更灼伤灵魂。
“等会拍卖开始了,我找机会问问知情的人。”
霍鸿羽打断了他的情绪:“我今天?带来的,都?是拍卖的行家。徐杰父亲,徐秉强,被我们套路的那场拍卖,就是找的他们公司,小鹤,你放一百个心?。”
这?时候,礼汀和旁边的人说了几句。
然后?起身一个人向着花园尽头的小径走去。
江衍鹤回应道:“行,今天?不?管是什么收藏品,一律往上拍,大幅超过预期的价格。只要拍下来一件,就告诉他们,送给温澜。反正是慈善晚宴,这?些有钱人都?走个流程,出?大价钱的几率不?大。让我们的人务必被主办方记住,方便我后?续谈条件。”
他说完,顺着礼汀离开的方向,往黑暗里追去。
直到皇家乐园的奏乐声渐渐变小。
他凝视着前面那抹纤细的白色影子。
“汀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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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礼汀已?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