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怨气和愧疚,导致她?有些神经过敏和恍惚,长期以来得不到纡解,一直折磨着她?。
“睡吧,很晚了,睡一觉就好了。”
陈浩京安慰着她?,不动声色地?瞥了眼窗外的天?色。
他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他坐在床边,陪伴了翡珊很久,直到对?方睡着。
很无力?,黑暗里,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像一只导盲犬。
对?方盲的不是那双眼睛,而是那颗心。
他的陪伴和引路她?都不要。
可是自己又能留在她?身边多久呢。
他在翡珊的枕头下,动作很轻地?放了一些东西,走出?卧室门。
开门时,遇见了家里的佣人。
他言简意?赅地?交代道:“小姐问起我,就说我这几天?在公司。”
“陈先生。”老佣人有些欲言又止。
陈浩京听下脚步,似乎极为耐心地?等待对?方说完。
佣人开口道:“我明白你和翡先生的恩怨,也很清楚江少帮你解脱的情?谊,可这些都不是你为谁卖命的理由。翡小姐需要人照顾,如果你不在她?身边,她?就彻底垮了。这些年她?对?你的依赖,我都看在眼里。”
“嗯,我很相?信小鹤,他不会让我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他长叹了一口气:“顺便,让翡珊适应适应吧,我也到了放手?的时候了。”
“您舍得吗。”
老佣人眼看他穿着单薄,行李也没几件,生出?了几分心疼。
“我很累了,夹在江少和翡爷之间?,很多时候难以自处,Sanve到夏天?就28岁了,不应该再被我耽误了。万一我没有回来,她?也走了,你们就不用等我了......报答完江先生,我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陈浩京念念不舍地?看着二楼翡珊的方向。
平时她?总在楼下客厅里教授那些富家小孩,大提琴还搁在象牙观音像的旁边。
他想再去摸一摸,看一看,生生忍住了。
徒增哀伤的事情?有什么好做的。
反正他从来没入过她?的眼。
其实自己心里很清楚。
四年前,对?方告诉他。
“她?的初夜是自己”的那席言论,全部归咎于,她?无依无靠,希望得到他的庇护。
可现在礼汀回来了。
江衍鹤性格再恶劣,料想也不会再计较当年的事,悉数归咎于翡珊身上。
她?安全了。
所以陈浩京认定自己,也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外面?夜深露重?,披一件大衣吧。”
在翡家工作了很多年的老佣人,把他送下楼梯,为他取来衣服。
做完这一切,他恭顺地?垂下头,目送陈浩京的汽车缓缓驶出?宅邸。
楼上。
伴随车转向灯的暗红色,翡珊陡然睁开了眼睛。
她?坐起来,全然没有一点睡意?。
手?机搁在床头充电,她?拿起来。
拨通了Phullas的电话。
手?指的丹寇艳红像血,轻轻地?搭在手?机上。
她?的语气像撒娇,却充满恶意?:“Papa,你的人为什么这么废物,礼汀活得好好的。”
渐渐地?,她?提高了声音:“相?反是我们,这些年不敢回国,害怕江衍鹤,生命安全收到威胁。”
“两年前,那个?下雪的夜晚,你从新加坡给我打电话,调来街道的监控,他持枪在我楼下徘徊。就在刚才,他支走了带着枪的陈浩京,我现在真的好害怕,我怕我睡着睡着,他突然拿着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我真的受够了,Papa。每年的信托基金微乎其微,每个?月领到的数字很少。我们还要一直担惊受怕。”
说到这里,翡珊捂着脸呜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