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到她的回答后,高星衡整个人都脱魂了,他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睫毛微微扇着,似乎在消化这个复杂的议题。
她礼尚往来地注视回去,没有丝毫心虚。
时钟上的秒针在一格一格地走着。
好久。
他才道:“别对我这么做了。”
施雪泱双手抱臂,歪过头看他。
高星衡躲开了眼神,皱起眉:“既然像你说的那样,那就别再这么做了。”
她却一直沉默着。
他以为她是不满意,咬着牙妥协了一步:“至少别在我的卧室和浴室放这些。”
施雪泱并不是对谈判结果不满意,而是没找到该说的话。
她绞尽脑汁地在脑子里盘算自己该说的话:
[好的]
[去你的]
[我可以答应你]
[我可不会同意]
[休想]
[我有我自己的节奏]
……
她像可汗大点兵一样把这些选项罗列了出来,没找到一个满意的,回头发现对方已经给了她台阶下。
在这个瞬间她突然悟了:
果然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其余的,高星衡自己会脑补。
这大概就是和他相处的黄金原则。
记住了。
她顺水推舟地道:“这一点我倒可以答应你。”
高星衡松了一口气。
他起身,拖着伤腿重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在医院醒来后,他便想不起来自己是谁,猛然发现自己有一个妻子,一时间竟有些无措。
他无法调整自己的状态,更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只能以自己的记忆丢失状态不佳为理由,把自己和她隔绝起来。
高星衡不是没怀疑过,但他在抽屉里翻到了结婚证。
他决定慢慢调整自己,接受这段关系,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恢复记忆。
高星衡进屋后,施雪泱也松了一口气。
她把茶几上那些微型监控摄像头拢了过来,重新开始安装她的监视大工程。
挂在墙上的钟表内部适合安装一个摄像头。
客厅的空调格栅处一个。
书架的缝隙处一个。
窗框上一个。
……
或许监控的密集程度确实有些夸张了,但她的习惯就是这样。
宁可做过头。
用尽全力规避“万一”。
过段时间,等高星衡的情绪稍微稳定一点,她会考虑透露一点真相给他。
至少这几天他的状态实在不是很好。
施雪泱打开监控程序,开始重看她不在家的那段时间,摄像头里所捕捉的一切。
上午十点零三分,警方派来的医生敲开了门。
高星衡一瘸一拐地给医生开门。
上午十点三十八分,医生离开。
上午十一点,高星衡开始给自己做饭。
上午十一点二十四分,高星衡打开冰箱,合上冰箱,发了一会儿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