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正的发髻。她可是李夫人身边最得力的管事嬷嬷。
看到陈嬷嬷的那一刻,抚琴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这陈嬷嬷向来铁面无私,是内外院里出了名的,“看来夫人是真的铁了心要对付我了。”她在心底悲戚地长叹。
跟在陈嬷嬷身后的,是一个身形矮胖、眼神透着精明的人牙子。这人牙子一进门,目光直直地落在抚琴身上。
她先是一步上前,伸手粗暴地拨开抚琴一头凌乱的散发,将她的脸暴露无遗,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嘴里还不时发出“啧啧”的声响。
紧接着,她又像挑拣牲口一般,用力捏住抚琴纤细的胳膊,将她的手臂上下左右翻转。检查个遍,最后掰开抚琴的嘴巴,查看她的牙齿。
“好苗子哦,陈管事。”人牙子满意地直起身子,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这小丫头细皮嫩肉,模样又周正,指定能卖个好价钱。”
陈嬷嬷神色冷峻,微微颔首,沉声道:“夫人交代了,还卖做奴婢。可别给我卖到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要是出了岔子,你掂量着后果。”
“您放心吧,规矩我懂的。”人牙子忙不迭地点头,脸上的谄媚劲儿更足了,“这小娃娃老婆子我看她蛮机灵的,指定会给她找个好去处,保准让夫人满意。”
抚琴站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只觉得自己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恐惧和绝望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人牙子说完,便伸出一只手,像牵牲口一样,紧紧拽住抚琴的胳膊,拉着她就往外走。
抚琴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却被人牙子拽得更紧,疼得她眼眶泛红。
她回过头,望向那座熟悉的深宅大院,心中五味杂陈,这里曾是她生活的地方,虽有诸多不易,却也有过片刻温暖,可如今,却要这般狼狈地被驱赶出去。
从角门走出的那一刻,抚琴只觉一阵冷风吹来,吹透了她单薄的衣衫。抬眼望去,街道上已经有了些许行人,他们行色匆匆,对抚琴和人牙子这两个人看了几眼后,就转头走了。
“我会被卖到哪里,会是很远的地方吗?”
人牙子回头看了她一眼,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小丫头,你可别不识好歹。这次的地方可不是谁都能进的去的,还挑三拣四。再啰嗦,小心我把你卖到更差的地方。”
抚琴被他这一吓,不敢再吭声,只能默默地跟在后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不知道自己会被卖到什么地方,李府虽然富贵,但是毕竟原先是商贾人家,府里的丫鬟婆子,都没怎么立过规矩,自己在那儿也算过得安稳,可现在,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不知走了多久,人牙子终于在一处略显破旧的院子前停了下来。院子里传来嘈杂的人声和哭闹声,抚琴的心又悬了起来。
人牙子用力推开院门,里面是一群和她年纪相仿或是稍大一些的女孩,她们或是神色惶恐,或是默默流泪,都和抚琴一样,是即将被卖掉的小女孩。
“都给我安静点!”人牙子扯着嗓子喊了一声,院子里顿时安静了许多。随后他将抚琴拉到一个角落。
这时,一阵急促且略显拖沓的脚步声从院外传来。只见一个身形消瘦的男人迈过门槛,他身着一袭深灰色的太监服,腰束黑色腰带,头戴一顶黑色小帽,帽上镶嵌着一颗并不起眼的白玉。
他的脸庞狭长,皮肤泛着一种病态的苍白,两颊微微凹陷,颧骨显得有些突兀。眼睛细长,眼角微微上挑,眼眸中透着一股犀利与精明,让人不敢直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说话时尖细刺耳的嗓音,这是一个太监。
“王婆子,咱家要的人都准备好了吗?”那男人开口问道,声音在院子里回荡,惊起一片细微的簌簌声。
王婆子满脸堆笑,脸上的褶子都快挤成了一团,谄媚地应道:“呦,王公公,人都在这呢。都是十岁左右,长相清秀的好苗子,给您的货,可不敢不用心。”
王公公微微颔首,目光在一众姑娘身上缓缓扫过,那眼神审视的看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