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氏从前因为想着从中牟利而一头热,只觉得施粥是个无可挑剔的好事。这会儿渐渐回过味儿来,后背汗涔涔的。
但因着对乔芝的介怀,不想就此罢休,于是只能嘴硬道:“侄媳,咱们侯府并非是你说的这样心思复杂。施粥原本只是一件单纯向善的事,不至于解读得如此严重。”
三老爷也帮忙道:“就是,未免耸人听闻了些。”
五房自从跟三房的远离,近几月的开销因为没有霍氏的支持已经越发缩减。五夫人冯氏想起霍氏敛财的能力,心知霍氏若是主持施粥,不可能不从中牟利。心中不禁又有些蠢蠢欲动。
想着白花花的银两,冯氏插了一句话道:“既是行善积德的事,就别歪解得那么多。我记得当年三嫂还给母亲在施粥铺立了功德鼎烧香以告神明,这多好的事,侄媳说得怪吓人。”
雷老夫人听五夫人这么说,原本打算取消施粥的心又有些动摇。有功德在身可是能延年益寿永葆青春的。并且她那阵子心里舒坦,睡的都好得多。
霍氏见冯氏重新站在了她一个阵营,不禁转眼看了冯氏一眼。见冯氏虽为她说了话,看她的眼中盛的却是不带善意的威胁,顿时就明白了冯氏的意图。
不过霍氏本来就没指望与冯氏有什么感情牵扯。纯粹只为利益反而令她更心安些。
“你们说的也不无道理。”雷老夫人长呼一口气,不禁有些为难。
到此处,乔芝前段时日谋划的应对法子就派上了用场。
裴承赫从始至终专注地望着乔芝,此时见她不慌不忙,淡定地回应道:“既然是为侯府行善积德,为祖母积福请祉,咱们府上确实应当有所作为才好。”
霍氏不易察觉地笑了笑,“侄媳还是能分清轻重缓急的。”
“三婶娘,侄媳可从来没说过不施粥就不作为的。”乔芝望向霍氏,将霍氏的细微表情一丝一毫都收进眼底,“侯府既要做,就要兼顾行善积德,又不留短处。”
“孙媳有什么好法子?”雷老夫人好奇问道。
霍氏本以为乔芝饱含恶意的找茬被几人挡了回去就认了输,同意施粥了。却没想到她与之前管理药房一般,又当场来一出这样“即兴提出比她更好的法子”的挑衅。一时气得牙齿都在打颤。
其余不说话围看的众人不约而同感觉这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上一回乔芝胜了,这一回她还会再胜出三夫人一筹吗?
在冯氏所说中,霍氏主持施粥时还给雷老夫人置了功德鼎,那么乔芝就从她设想的几种法子中选了与这个能达成一致作用的。
“据我所知,五年前有荒民逃难时,皇家大相国寺也主持了施粥善事。不知我有没有记错。母亲,您能告诉儿媳吗?”
侯夫人原本还有些揪心,一见乔芝这幅镇定的模样,被她影响得也渐渐安心下来。点头回道:“儿媳说的没错。大相国寺是皇家寺庙,自然是要布善施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