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芝想了好一会儿,还是伸手解开了裴承赫的腰带和衣带,抱着他的胳膊,先将袖子都除下来,然后一手搂着他的脖子、一手扶着他的腰,将人从平躺翻到了侧趴,终于顺利将外衣除去了。
被动侧趴的裴承赫只是动了动,重新摆了一下手臂,然后继续安静地睡着觉。
乔芝在床里躺下,与裴承赫面对面侧卧,趁他睡着,仔细看了一番他的睡颜。
裴承赫此人生了一副好皮相。
眉毛整齐清秀、眼皮薄眼睫长,鼻子俊挺嘴唇薄削,下巴恰到好处的翘起。
是既干净又锐利的长相。
初看时觉得他轻浮不靠谱,如今看得久了,乔芝又觉得他的每一处似乎都长在了她心上觉得好看的模样。
乔芝又想到了二公子与何氏夫妻二人。
若她像何氏一样,嫁了一个与她性子相仿的人,估计比之何氏也好不到哪里去。
好歹何氏与二公子还能心中互相有对方,只不过因为有误解才彼此疏离。
若她也嫁了她自己这样的人,恐怕会成一对表面和睦、其实各自只为自己考虑、心中互为冷漠的假夫妻。
好在她是嫁给了裴承赫。
他就像一团烧不尽的火,越发现她冰凉,就越是会将她包拢起来暖着。
乔芝想起近日的点点滴滴,心中愈发温暖。就这样与裴承赫面对面闭眼睡着了。
一夜好梦。
第二日一早,裴承赫被清晨喜鹊喳喳的叫声唤醒,缓缓睁开眼后,看见的却不是一贯早上醒来见着的乔芝的背影。
这一回乔芝是面朝着他睡的。
高兴之间,裴承赫多心地想着,喜鹊莫不是特意将他叫醒,就是为了让他看这一幕的?不然等乔芝醒了,他就不知道昨夜里乔芝是面朝着他睡的了。
他记起昨夜自己是在炕桌上睡着的,又不禁猜想,既然乔芝都朝着他睡了,是不是趁他睡着偷偷看他了。
如果确实如他猜的那般,乔芝偷看他了,那他此时若不偷看回去,不就吃亏了吗?
裴承赫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于是心安理得地盯着乔芝,将人一直看到了醒。
乔芝睡醒睁开眼,毫无防备地撞进了裴承赫眼中,又更没有防备地问他道:“世子醒了多久了?”
裴承赫老实道:“醒了很有一阵子了。”
“那你怎不起身去?”乔芝纳闷问道。
“起身去还怎么偷看你?”裴承赫无赖地笑道。
这人得寸进尺,乔芝昨夜还念着他好,今早上他就作弄她,果然是像天气一样经不起夸。天气就是如此,若才夸了几日晴,立刻就要给人下一场雨。
乔芝不搭理裴承赫,起身洗漱穿衣了。
早上二人一同在金玉苑给侯夫人请了安后,乔芝照例跟着霍氏去了悠然苑商议喜事筹办。
不过今日事少,只略坐了一炷香时间,乔芝就回了扶风榭。
她走在正房几步远外时,就已经听见院子里说话声响极大、热热闹闹的样子。存了好奇心,乔芝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有何好事这么热闹?”
可不是好事?
甫一踏进院中,乔芝就看见了摆在阶下半人高的铜冰鉴。
丫鬟小厮围在四周看稀奇,啧啧称叹。见乔芝回来了,纷纷给她行礼。
裴承赫站在廊下,冲她招了招手道:“芝芝快来瞧,为夫重金聘人加急运回来的,你想吃的淮枝。”
听说果真是荔枝,乔芝惊喜不已,扬起笑走到冰鉴旁。
裴承赫走下台阶来到她身边,蹲着马步以一己之力推开了冰鉴厚重的盖子。
盖子打开后,冰鉴的内里乾坤展露在众人眼前。
只见这么大的冰鉴,里面却只放了一筐荔枝,四周是半臂厚的碎冰块包围着。不知道换过几次冰,此时里面的冰也只堪堪化去了冰块的棱角。
再看装了荔枝的竹筐,四周垫了一层荔枝绿色的枝叶,中间是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