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钱开一手拦着他,一手撑在扶手,勉强平稳没让他摔下去。

“好险……窦柏,窦柏?”

钱开轻声叫他,抱着他腰的手还动了动,窦柏目视前方,只是身体随着晃了晃,对他的话语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钱开记起来不能强行叫醒梦游的人,见窦柏并不抗拒他的接触,于是双手将他悬空抱回钱开自己的房间。

刚把门关上,窦柏就开始挣扎着要跑。他扒着钱开的手臂,同时脚往后踹,呼吸急促,钱开费了好大劲才将人放到床上,这样不至于弄伤他。

到了床上窦柏挣扎得更厉害,钱开双手双脚都用上了,像八爪鱼一样牢牢缠着他才能勉强不让他逃走,最后一掀被子将两人都罩住才消停。

棉被拱起来一个弧度,如巢一般将两人都包起来。窦柏彻底安静了下来,他的两只手还搭在钱开的手臂上,维持着推搡的姿势。

钱开尝试着松开禁锢,窦柏都没再有什么反应。他才松了一口气。

被窝隔绝了与外界空气的交换,他们的距离很近,喷出的呼吸都能融在一起。

钱开侧着身体,可以嗅到窦柏身上的气味,有一阵清新的薄荷味,像是刷了牙没多久。还有衣服上的洗衣粉气味,柠檬的。这些味道都和这个人慢慢融合在一起,形成独特的一种。

钱开有点紧张,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紧张,血液逆流,心脏不堪重负。他不敢再有什么动作,仿佛石化的雕塑。

忽然,窦柏翻了身体,像寻求温暖的小鸟往他怀里钻。钱开没有回应,也没有拒绝。怀中人不知道将他当成什么,几乎整个人都扒在他的身上,最后把头靠在他的胸膛前。

这个姿势让钱开不知所措,他们都快要十八岁了,为什么要这么黏人?

没多久,耳边忽然响起阵阵低泣,胸前有微凉湿意。

钱开想要把他拉开的手一顿,黑暗中他看不清事物,忽然记起来苏轼的《赤壁赋》。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不知道窦柏是不是真的在……

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样的噩梦,让窦柏这么失态。如果他知道了今晚的事,不知道要发多大的脾气。

钱开思索,那只手轻轻放在窦柏的后脑,一下一下地抚摸他柔顺的头发,甚至会轻拍他的后背。

窦柏感受到他的轻抚,更往他的怀里靠。

等第二日日上三竿,光从窗外泄进来,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个人还没有醒的迹象。

被子已经被不安分的人一脚蹬下来,露出两张靠在一起的年轻的脸,虽然不是紧紧黏在一起的的八爪鱼姿态,却也是亲昵相拥,仿佛热恋情人。

钱开是最先醒的。

他当了一晚上的人肉抱枕,醒来时他的脖子,后背还有手臂都传来阵阵酸痛。

窦柏还睡得安稳,一缕发落至他的鼻尖。

钱开没忍住撩上去,然后像是彻底清醒一般,慌忙且小心地抽离,将人打横抱起去他的房间,争取在窦柏醒来前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抱起来才知道,窦柏的身体很轻盈,软软的,还很温暖。可能是刚从被窝里出来,那些温度还没有消失。

走出房间,楼下传来些活动的声响,似乎是有人来了。钱开加快脚步,把窦柏放回他自己的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后快速离开。

窦柏是被闹钟吵醒的。

假期里他有两堂一对一的辅导课,所以特地调了提前半个小时的闹钟,看到时间他急急起来洗漱,洗脸的时候还讶异为何自己的眼睛有些肿痛。

换好衣服,窦柏想到钱开,于是径直打开钱开的房门。

钱开穿的还是原来的衣服,正坐在桌前写题。

看见他来,钱开难得对他微笑,神情间有一丝拘谨,“怎么了?”

窦柏毫不留情道:“笑得比哭难看,不许笑。”

说罢,他离开,没多久就折回来,将手里抓着的一套崭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