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望着那莫名出现的袖子发呆,惠娘却是端着粥回来了,米粥用瓦罐小火熬了一晚上,温在灶上,煮得软烂,放了切得细细的红枣丝和剥了皮的核桃肉,一掀开盖子,香气立即漫延了整个内室。

惠娘舀了粥,捧着走过来,见自家娘子呆呆望着那截袖子,唤了她一声,“娘子?”

江晚芙回过神来,放下手里的袖子,接过红枣粥,喝了两口,还是没忍住,“惠娘,这袖子是……”

江晚芙不问还好,一问就彻底把惠娘的记忆给勾了起来。

今日娘子去参加陆小娘子的生辰宴,本以为要到天黑才回来的,结果娘子早早就回来了,还是被卫世子背着,进了绿锦堂。

她一问纤云,才晓得,娘子吃多了酒,醉得厉害,便提前回来了。结果路上遇见了世子,世子便送娘子回来了。

要叫她说,娘子既然已经和世子定亲了,赐婚的圣旨还在屋里供着呢,便是背一背,也算不得过分,毕竟,更过分的事,世子还不是早就做了。更何况,自家娘子被遮得严严实实的,连头发丝都没露。

她没必要真拦着。

可接下来的事,就有点叫她不敢看了。

进了屋,自家娘子却不安生了,死死拉着世子的袖子,一个劲儿喊爹爹,哭得可怜极了,脑袋一个劲儿往世子怀里蹭。世子居然也好性子,纵着娘子折腾,没露半点不耐,愣是等娘子折腾累了,沉沉睡去,才起身要走。

结果刚一起身,就又没了动静。

她那会儿守在屋里,自然赶忙上前查看,结果娘子睡是睡了,也睡得很沉,可手却还紧紧攥着世子的袖子。

最后还是她寻了剪子来,愣是把那截袖子剪了,世子才得以脱身。

想起世子走时那句吩咐,惠娘迟疑了会儿,还是没直说,只委婉道,“是世子的。您醉得厉害,世子便送您回来了。”

但惠娘没说,不代表江晚芙猜不到。

若只是送人,做什么要剪袖子,肯定是她拉着陆则不放,陆则走不成,才只能剪了袖子的。江晚芙脸上一热,有点羞愧得无地自容了,掩饰地舀了一勺粥,送进嘴里,却有点食不下咽,眼神瞥到那截袖子,又不自觉红了耳垂。

真的好丢脸啊……

以后再也不要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