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他停在一个表面毫无异状的垃圾桶前:“活着的、无处可去的杀手无山,可比一具无名尸体更有价值。”

垃圾桶里没有任何动静。

太宰治把桶盖掀开。底下是一个几乎被垃圾掩埋住的黑发青年,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安静地注视着他。

被称作“无山”的青年,对太宰治的话语没有半分反应。对于居高临下地观察他的太宰治,他并不躲闪,也不迎合。

这样的态度近乎漠视,又像是放任。

不过,无山倒不是因为无力反抗所以放任。太宰治盯着掩藏在垃圾中的枪口,勾起了嘴角:“你要开枪吗?”

原本想把人捡回去好好观察的心思,在这一刻微妙地转变了。

无山没有回答他。

太宰治伸手握住枪身,微微抬高,对准自己心脏的位置:“要开枪的话,就对准这里。呐,无山,你很清楚该怎么做,不是吗?只要勾起食指,让子弹射出,‘砰’的一声,敌人就死掉了。”

太宰治微笑着、期待地说:“如果担心他们会冲进来碍事的话,我也可以稍等一会儿,先命令他们远远离开事实上我一开始是骗你的哦,就算你开枪了,他们也不会攻击你的,我的命令其实是‘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准进来,也不准攻击’,他们不敢违背我的命令。”

如果是你亲手终结这场濒死的幻觉,似乎也很好呢。

人就该死在希望手中。被希望赋予的死亡,一定有着令人落泪的温暖吧。

两人又沉默地对视了一会儿,无山终于开口,声音微弱,却咬字清晰:“你在雇佣我杀死你?”

“也可以这么说。雇佣费用是不用负责的我的死亡,以及足够你逃到下一个地方的宝贵时间。”太宰治弯了弯眼睛,“很划算的买卖,不是吗?”

“我已经不是杀手了。”无山漠然地说,“我不再是一把听话的枪,所以”

他看了一眼手中握着的枪,毫无预兆地松开手,让枪从手里脱离,只被太宰治握着:“这个,你想要就拿去。我不要它了。”

太宰治脸上的微笑慢慢收起,他从病态的期待中回神,重新理智地生存在这个荒谬的幻觉世界里。

手腕一抖,手·枪在掌心转了一圈,他以正确的姿势握住了枪,原本指向他的枪口,现在指向了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