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山早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否确定。
他对太宰君的信任并无动摇,但是R老师说的那些话莫名就被记得清清楚楚,和昨天与太宰君相处时的一言一行在他脑内交错回放。
万千思绪像是一团浆糊,又像是终于浮现于眼前的草蛇灰线。
半晌之后,月见山早轻声说:“我只是,稍微有点惊讶,原来是这样。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张了张嘴,再说不出其他,于是转而问道,“可是R老师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些呢?”
里包恩知道他的意思:“确实,为了彭格列和那个人的交易足够稳定,我似乎不该告诉你这些,让你出于愧疚、友谊、或者其他什么,一无所知地答应下来就行。
“不过我并不认为以后你会看不出来这些。我不希望这个隐患在合作进行到中途、双方都无法抽身时爆发出来。与之相比,我更能接受你在一开始就拒绝的结果。”
他话音一转,狡猾地说:“而且我也没透露什么。这只是一位老师对学生的微不足道的指导而已,希望学生能识人更清,这没什么好说的。”
然后,他又问了一遍:“所以,还在愧疚吗?”
“愧疚吗……或许吧。”月见山早努力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就算是现在,我依然会因为他受伤而难过。”
完全被套牢了啊。里包恩心想。
他难得好心地问:“你打算自己告诉那个人答案,还是我来帮你说?”
“……谢谢R老师,我自己和他说吧。”月见山早苦笑一声,“只是,可能要明天才能说得出口了。”
第59章 明明更了解你了
第二天,月见山早端坐在书桌前,第一次如此严阵以待地拨通了太宰君的电话。
滴滴哒。
“莫西莫西,这里是太宰。”电话那边的人说道。
D君没有平日的俏皮,语气平静,甚至有点生疏。
于是Y君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于是月见山早公事公办地说:“阿治,我会站在你这边,作为你与彭格列的交易的中间人。”
太宰君沉默了几秒,似乎在等月见山早说些什么。
月见山早一样在等他说什么。
还是太宰君先开口,他的呼吸比平时更深,声音却努力若无其事:“快点来君想问什么吗?无论问什么,我都会回答的。”
“回答真话?”
“……应该是吧。”太宰治为难地笑了一声,“有时候,我自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就像现在这个笑一样吗?月见山早想。
这个笑发生在这里,实在是不合时宜。更像是笨拙而不知所措了。
他听说过港口黑手党的干部太宰治是个及其狡诈的人,常常伪装、时时虚假。
这种特质也许已经融入了太宰治的一部分,在他自己意识到之前,伪装就已经摆出来了。作为朋友时,“伪装”作为无害的“别扭”出现;但是不只是朋友时,伪装就只是一种习惯了。
就像太宰君看似无奈的那一声笑一样,用其他姿态习惯性掩盖下自己的不安或者其他什么。太宰君没办法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情绪,于是在不该笑的时候笑起来。就像以前,妈妈说他会在高兴的时候一直盯着对方,看起来像是要发起进攻的野兽,实际上只是他不会笑而已。
他是一无所知的不知所措,太宰君是知道太多的不知所措。
但这些想法也只是得不到证实的猜测罢了。月见山早不知道自己猜得对不对,也不知道他会产生这样的猜测,是否同样是太宰君的引导……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再这样下去,他会从此再也没法相信太宰君的。
还是问些什么吧。
月见山早开口,对一直安静地等他问出问题的太宰君说:“你的伤,现在还很痛吗?”
太宰治没想到他会先问这个,张了张嘴,还是按照早就打好的腹稿,小声和快点来君抱怨道:“……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