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厌恶他人的时候;但是真要把内心的牢骚实施,也很少有人能够毫不犹豫、毫无愧疚地下死手。

更何况是漫不经心地下令把人“处理掉”。

我不会成为这种人,也不会成为这样的黑手党。夏油杰心想。

我不会这样。他在心里再次重复。

“如果我不答应,他们就会死?”夏油杰冷声说,“真是好手段啊。”

“夏油君过誉了。真正的好手段是让人除了眼前这条路以外无路可走,我还差得远呢。”

“有区别吗?我也是只能选择接受吧。”夏油杰气笑了,“我可不是你这种人,能够心安理得地让其他人因为自己死去。”

“你可以拒绝的。他们是和你无关的一群陌生人,是作恶多端的黑手党,从法律的角度来说,每个人都死有余辜。”太宰治淡声道,“从道德的角度来说,就算是你亲手杀了他们,你也是‘大义’的一方,何况只是放任他们去死?”

“我说了,我可不是你这种人。”夏油杰冷笑道,“而且,大义?你竟然也能说出这样的词来?”

太宰治无声地笑了笑,不和他在字眼上纠结,把话题拉回赌约:“会说出这样的话,看来夏油君的选择是接受筹码,开始赌局。”

夏油杰感觉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时之间颇觉得胸闷气短,不想做出任何回应,只当作没听到一般。

“夏油君不说话,是默认的意思吗?”可惜电话对面的人并不善罢甘休,“我明白了,明天我会安排他们去你那边,届时麻烦你跟着月见山早去领人。”

“既然事情已经说清,我就不打扰你的时间了。再见,夏油君。”片刻后,那人自说自话地挂断了电话。

夏油杰厌恶地盯着挂断的页面,只希望和这人从此再无交集、再也不见!

*

黑眼圈重新回到夏油杰眼下。

看上去夏油君的睡眠质量又和刚到并盛时一样差了。

月见山早有些愧疚,但以他的立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在做早餐时默默给夏油君多煎了两个荷包蛋。

“谢谢早老师。但是吃太多鸡蛋我胆固醇会升高的。”夏油杰无奈道。

他知道月见山早是出于什么心理这样做的。要说一点隔阂也没有,夏油杰还不至于如此自欺欺人;但要说因此就心怀芥蒂,倒也不至于。

他能理解月见山早这样做的原因。毕竟那人是月见山早的上级,而且那人城府深沉、奸狡诡谲,就算月见山早不这样做,其实也改变不了什么。

想到那人他甚至还不知道那人的名字,可是自己的信息却被对方了如指掌夏油杰的心情不可避免地变差了一点。

吃完早餐后,月见山早把餐具收入洗碗机,看向夏油杰,问道:“杰君很苦恼吗?”

两人僵持地对视了几秒,夏油杰先避开视线:“不可能不苦恼吧。不得不接手的一群黑手党,以及不得不答应的赌约,无论是哪个,都令人十分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