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事情到此结束,但临了,却牵连出了另一个惊天大案。
大船已在江边等候,封霜被若帝扶着踩着踏板上了船。
如今他的肚子已近七月,因胎位不正,需尽快回宫,黎院长所说,需要宫中御医和御药方可万无一失,在外面生产,太危险了。
再有三月便临盆,算算时日,如果一路不逗留,还能回到王宫待产。
若帝这才将此案完全交于节度使和提刑官,赶着回宫。
“圣上!圣上!”忽然一铁骑沿江边飞驰而来,手上拿着一封奏折。
“此乃节度使送上的急奏!”来人飞身下马,跪在地上将奏折呈上。
若帝打开折子,只第一眼,面色已凝重起来。
沿着山路前行,那寨子上表面看来是石头建造的巨佛,里面竟然全是用纯金制成,巨佛之下还有大量密道,放置火药铁器,数量惊人。
此案牵涉官员绝不仅仅只有江北一带,其上应该还有更高位的官员涉案。
若帝冷笑:“真是要造反了。”
“圣上,节度使遣小人来问,此事牵涉到皇权国运,需圣上亲自审理。”
若帝目光深邃,沉吟不语,半晌才道:“此事暂且搁置。等朕回宫,再查明。”
“节度使说,此事如不尽快查明,恐怕会有变故……”那小将犹豫道。
若帝冷道:“朕需要她来说?”
封霜知道她在顾虑自己:“要不我们再留一阵?”
若帝摇头,他若是胎位正的话,在外还能应付,如今即是胎位不正又是双胎,只有回宫生子才是万无一失。
她不敢赌。
“那……圣上留在这,我先回宫。”封霜下定了决心:“我想,大船走得慢,如果圣上七天内就能处理完,骑马赶上来再过江,那我们还能在江南碰上,只有十天左右,我们就能再见了。”
若帝道:“霜儿这时候怎么变得这么精明了?”
封霜无所谓道:“我不想圣上因为我再耽误了正事,到时候张大人她们又要联名抵制我了,那我冤死了。”
若帝抱住他,她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她的霜儿一直都希望自己当一个恪尽职守的明主。
“朕会很快赶到江南的。”
封霜点点头。
他悄悄深呼吸,把莫名脆弱的情绪憋回去,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红了眼。
若帝将天星骑全部留给了他,独身一人下船。
大船远离江岸,封霜站在甲板上,一直朝她挥手。
直到看不见他,若帝才骑上马赶回流云镇。
直到江水彻底把江岸吞没,封霜才转身回去,心里空落落地回到房间。
他已经习惯了若帝在身边的日子,突然间分别,竟然会有种前所未有的难受。
比失恋还难受。
坐在桌边发呆,不知不觉竟红了眼眶,暗暗唾弃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变得这么脆弱?
回程江面风大,又是逆风,大船行驶缓慢,此时已腊月,天气寒冷。
封霜披着斗篷,坐在火炉边上,绣着一双小袜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学以致用。
张礼仪一边磕瓜子,顺嘴指点他两句。
小盘子把瓜子剥出来放在炉面上烤热了:“瓜子热好了,公子快吃吧。”
张礼仪打趣道:“哟,这小盘子可比我们会照顾主子,这资质抓去宫里当个凤监,想必不错。”
“呸……我才不当!”小盘子不屑。
封霜一心想着自家女帝,根本无心和他们插科打诨。
江上雨已经下了几天,行程缓慢,这一日又下起大雨,风声浩大,挟石裹泥般,两岸潇潇。
整艘大船在江面上停滞不前,飘摇不定。
七伤抱着剑,在房门外站岗,忽然眉头紧紧锁住。
雨滴疯狂地打在船头木板上,溅起无数水花,水雾弥漫,风声呼啸在他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