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骑躬身退下。
“平儿……你过来……”凤太后嗓子发紧,声音细若蚊吟,似八十岁老人。
平王连忙跪在床前:“父后有何吩咐?”
“她故意不杀哀家,留我在这受尽折辱,这比杀了我还痛苦,你现在……该知道若帝是个什么人了……她手段狠毒,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哀家只怕死后,你一人……难以明哲保身……”说到这,留下两道浑泪。
平王心中哀恸:“父后不必担心孩儿,孩儿尚有火钧营。”
凤太后双目阴沉沉近乎癫狂地看着床顶上的丹凤镂雕:“听闻林凌旗成了燎梵的新主,在西边扩张势力……卓有成效,他当年可是蒙哀家照顾,欠了哀家一个人情还未还……”
平王不可置信道:“父后要说什么?”
“合众联盟,斩杀若帝!”
平王心中仿佛被重重锤了一下,使她浑身发抖:“父亲还在执迷不悟?”
凤太后闭上眼睛,眼泪从凹陷的眶里流出来,而后他猛的睁开猩红双眼:“执迷不悟的是你!你如不反击……终会死在她手上!会死在她手上……”
“父后真是糊涂了,只怕到时就算杀了若帝,大若王朝也落在外人手里,那么孩儿到九泉之下如何向母帝交代?如何面对大若先祖?”
凤太后气疯了,奈何身子羸弱,否则就要从床上跳起来了:“胜负未分,连试都不敢试!!好好!这个窝囊废你便当吧,你……”
忽然一口气咯在喉咙不上不下,睁着怒目,当即便噎气归西。
平王跪在原地,磕了几个响头。
那夜平王进御书房,请求若帝将凤太后葬于帝陵,与先帝合葬。
若帝一如既往冷峻平淡:“谋反逆党,不配入帝陵。”
“圣上一意决绝了?”平王幽幽瞧着位上女子。
“没有将他凌迟,是朕宽厚了。”
平王眼含怒意:“你那样待他,比将他凌迟还要残忍!先帝驾崩前说过,无论谁坐上帝王,都要将他视作亲生父亲,圣上忘了吗?”
若帝厉声道:“朕本能容忍他,可他不该动朕的凤后!”
“凤太后所做之事,从他故意送霜儿去尚夫阁,借澈世子之手让霜儿吃下避孕的金丝糕,甚至暗中襄助太岁盟,朕都清楚,朕所做忍让还不够吗?金佛火器一事,朕也忍了,可他不该……”若帝双目如电:“不该处心积虑要朕的霜儿死……”
平王心头重重一沉:“就算如此,他已死了。”
若帝望着她,忽然冷笑,双目锐气通透:“那你为何不反?就按你父亲所说,合众联盟,斩杀若帝,朕等着你。”
一字一句,仿佛寒天腊月下一盆冰水兜头淋下,平王浑身汗毛直立。
她早该知道,这宫中没有一件事能瞒得过若帝的眼睛,也好在她心中有所防备,没有顺着她父亲的话,否则后果……
平王涩然地冷笑,声线如利刃:“果然是什么都瞒不过圣上双眼。”
“朕在这帝位上等着你。”
“圣上如此英明,本王如何敢以卵击石呢?”平王俯首,对着帝位上的女帝,声色淡然。
只是此话是真是假,谁也不知。
此时,大若王朝西南边,锦国与燎梵的战争旷日持久,锦国也实在不经打,眼看着节节败退,锦国如果失败,下一个必然是大若。
而西北处紧挨着燎梵的骁戈见局势复杂,也趁势而入,浑水摸鱼,在大若边境不断滋扰,各处将领不断恳请朝廷派火钧营出征。
平王却以守孝为由,留在京城,未肯出兵。
明眼人都知道,圣上如不答应将凤太后葬在帝陵,平王是不会出兵的。
这姐妹俩杠上了。
朝中大臣都如热锅上的蚂蚁,每天高呼:“大若危矣!大若危矣!”
御书房上书的折子全是为了这事,然而圣上还是无动于衷。
这几年大臣们都有经验了御书房这条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