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讨厌这个世界。
就算是节目组设定的世界,也让他觉得讨厌。
好像所有人就是发自内心的在鄙夷他。
宫男利落地把那盘被夹得七零八落的木每禾日雨撤了下去,换了一盘新的梅香雪冷。
凤太后皱眉:“之前听闻紫儿说锦国皇子粗手粗脚,我还觉得是夸大了,好歹是一国皇子,怎能跟乡野村夫比较,如今一看,果然是难登大雅之堂。”
刚刚还柔和可亲的人竟然也能一瞬间变得恶俗起来。
任人宰割评头论足可不是他的做派。
封霜挑眉,正要开口反击。
“有哪里不好吗?”一个古井无波的声音切进,带着不容忽视的魄力。
凤太后怔了一会。说话的正是若帝。
封霜不由得看向若帝,她依旧是面无表情,雪光和着梅枝错落斑驳的日光,落在冷峻锋利的眉眼,戴着金丝绞箍的发冠,两旁连缀的梅花玉钿,神圣中又有几分柔和。风拂过如绸缎的黑发,就像是一副被风吹动的画。
凤太后终于缓过神来,不可思议般眯起眼:“若帝,你在说什么?”
“我说,这样很好。”若帝直面凤太后,眸珠犀利。
居然义无反顾地站在自己这边吗?
封霜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刚刚自己的心好像是被狙击了一下?
凤太后沉了沉脸色,反而微微一笑:“他才来几天,你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袒护了?”
“父后,我不喜欢别人对我的东西指指点点。”若帝冷道,就是硬钢。
好飒!
话说这父女俩气氛怪怪的,真是亲生的吗?
完全就是为了一争高下,结果自己反而成了炮灰的样子。
见凤太后就快下不来台了,紫姑姑上前道:“太后,圣上,歌舞坊的宫人都已准备好,是否传唤他们上天坛献舞?”
凤太后冷道:“这事还要说?往年规矩如何便如何吧。”
“是。”
“等等!”
凤太后看了一眼封霜:“每年跳的总归都是那些,听说锦国的舞蹈也别具一格,既然封贵侍在此,不如就下去跳一曲如何?正好让哀家开开眼界。”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若帝,跳个舞,你不会舍不得吧?”凤太后瞥了一眼若帝。
若帝不置可否。
封霜一脸为难:“您确定要我跳一些别具一格的舞吗?”
凤太后挑眉:“不行?若是不行,也不勉强。”
“男人绝不能说不行,只要您不嫌弃……那我就献丑了?”
他甚至怀疑这是粉丝们给节目组提的要求。
他现在已经糊涂了,不知道自己身在现实还是虚幻。
正好憋在宫里怎么多天,他已经很久没有跳伸展伸展了,感觉骨骼快生锈了。
凤太后皱了皱眉头,总觉得有点后悔。
众目睽睽之下,封霜已上了天坛,基台上十二乐师,笛、笙、箫、头管、琵琶、古筝、箜篌。
心想着毕竟是直播节目,节目组的古代乐器依然跳不开这些精粹,难出心裁。
随着乐师的奏乐,天坛上流淌出大气和谐,曲伏错落而不失精致的乐章。
上次在豫相楼,教乐坊也奏过这首曲子。
对于其中韵律封霜还记得七八分。
教坊舞男一共二十四人,他们身姿优美,身着青白两色的宽袖长袍。形成美丽的波浪线相交而过,从容引导出飞鸿翱翔的舞阵。
或许是为了契合祭天的气氛,今天的舞蹈恢宏大气。封霜仿佛成了被飞鸿困在其中的一只雏鸟。
御花园所有人都等着看好戏,没有人能媲美他们大若的舞蹈。何况这一次教乐坊跳的是压轴大作,仙鸿舞。
紧密迭起的音符如疾风骤雨般袭来,那位锦国皇子却不慌不忙找到了契机,切合,融入而不随波逐流。
封霜能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