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帝依然面无表情:“退吧。”
“动作仔细点,轻点抬,千万别碰坏了……”
“都清点好了吗?这些古董都搬回国库去……”
迎光殿内,凤监总管耀武扬威地指指点点,几个宫男搬搬抬抬。
张礼仪生无可恋地坐在院子里,望着昨日还颇为奢华的宫殿转瞬之间去了大半的古董花瓶和凤监凤侍,忍不住叹了口气。
“封贵人……哦不,封贵侍,您大概是大若历代后宫中,被贬得最快的一位。”
他转头望向旁边握着暖炉没心没肺的某人。
封霜坐在石凳上,鼓捣着精致厚重的暖炉,确认这东西没有藏着摄像仪后,一脸深邃莫测:“看来藏得很深嘛……”
张礼仪:“……”
“封贵侍,作为您的礼仪老师,奉劝您一句,现在最该关心的是如何自保,如何让圣上息怒。”
一只飞蛾从眼前飞过,闯入封霜锐利的视线中。
哼哼,上次整蛊节目的隐形摄像就是藏在苍蝇里的。
他猛的往前伸手一捞。
“早就注意到你这个小东西了!”
张礼仪:“……”
封霜眯着眼把飞蛾的翅膀掀开,什么也没发现。
不会吧。
张礼仪:“……”
对了,上次藏在苍蝇里都被自己发现了,这次节目组能笨到故技重施吗?肯定用了别的办法。
他决定从张礼仪这个NPC开始入手,帽子翻开,没有,两只手,没有,掀起他的两片唇,每一颗牙齿都仔细瞧过,没有。
被掀开嘴唇龇牙咧嘴的张礼仪:“……”
封霜紧盯着他的瞳孔,试图从里面找到摄像孔,最后失望的发现:“瞳孔也没有。”
张礼仪揪起脸,终于明白锦国女皇那么多儿子,却独独要把最漂亮的儿子丢过来,根本不是为了和亲休战,而是因为这个儿子脑子压根有病吧。
为了找出摄像机来证明节目组的存在,封霜时时刻刻警惕着周围的一切。
睡觉的床柱被摸了又摸,花盆里的花被揪光了花瓣,吃饭的锅碗瓢盆也不能错过。
当然他也会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比如走着走着忽然把头一扭,往后一抓!身后凤监的小髻子被抓个歪七扭八。
甚至会在夜里睡觉的时候,故意等半夜三更时猛的往空中伸手一捞,最后只能把帘帐给扯了下来,惨淡地滚成一条蛆,叹一声:“这该死的胜负欲!”
很快,宫里就传出来封贵侍因为被贬,受不了打击发疯的传闻。
封霜被贬为贵侍之后,平日的吃穿用度也降了一级,名义上虽是女帝的后宫,本质上就是敌国送来的人质。
更何况,上次在豫相楼的风波让封霜的名声更是腥闻在上。好巧不巧又“发了疯”,底下奴才凤监们也就无所忌惮,态度也轻蔑起来。
让封霜有种仿佛现在就已经被打入冷宫的错觉。
不是错觉,现在他真的冷到头皮发麻了。
“张礼仪,你不觉得今天特别冷吗?”
他窝在被子里,冲着刚进门的张礼仪说道。
张礼仪坐在桌边,翘起二郎腿:“哟,您还会觉得冷啊?您的心不是早就结成冰了吗?”
“……”看来这个梗是过不去了。
“对了,听说你疯了?”
“……”
张礼仪看着冷冰冰的火炉,至少几天没生过火了:“就算按照贵侍的标准,每日可是有十斤木炭可用。也难怪,得罪了紫姑姑,还能活着就不错了,大概是因为你还是锦国的皇子,紫姑姑不敢做的太过。”
封霜挑起一道眉,盯着他微微一笑:“是啊。”
伪君子,有多少木炭还不是你们节目组说了算。
张礼仪见他似笑非笑的模样,心里发毛:可怜,这是真疯了吧……
封霜看着张礼仪镶着毛领的锦缎裘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