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许听雨没有拒绝。
她确实很累,止疼药缓解了痛苦,却缓解不了那股大惊吓之后所带来的疲倦。
她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她一会儿在国外的街头,一会儿又在飞驰的高架桥上。
场景变换,不变的是她惊慌失措的心。
她拼命想要逃离,可就是逃离不了。
等醒来的时候,她只觉得比睡之前更累了。
而窗外刚蒙蒙亮。
病房里安安静静的,只有仪器不时发出电流的声音。
她猛地睁开眼,看到床边坐着一个人,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先是吓了一跳,随后是结结实实真的吓了一跳。
“祁时风,你疯了,你刚做过手术,坐在这里干嘛?”
许听雨着急地坐起来,一不小心扯到了伤口,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祁时风立马倾过身来,扶住她,“别动,我只是过来看看你。”
他是昏睡到刚才才醒来,第一时间就是想知道她的情况。
保镖大致说了情况,但他还是不放心,便强撑着亲自来了。
进来后,发现她睡着,只是眉头皱得很紧。
他捂住麻药散去,隐隐作痛的胸口,慢慢挪到了床边,动作很轻柔,并未将她惊醒。
可她还是很快惊醒了过来。
“我没事,倒是你,受伤这么严重,不能随意走动,不然会落下后遗症的。”
许听雨有点着急。
这人,怎么也不会爱惜自已呢。
祁时风却按住她的手,目光沉沉地看过来,然后问她,“听雨,艾伦是谁?”
刚才他进来的时候,正巧听到她在喃喃地喊着什么。
他一开始以为她是做噩梦的呓语,走近了才发现,她是在喊一个名字。
“艾伦,不要。”
她重复喊这四个字,眉头越皱越紧,然后才惊醒了过来。
许听雨在听到“艾伦”这两个字时,表情明显一怔。
随后才道:“我说梦话了?”
“是,你一直在喊他的名字,他是谁?”
他执着地问这个人是谁。
在经受过巨大惊吓之后,她皱着眉头在睡梦中喊的名字,是谁?对她来说很重要吗?
许听雨也看着他,目光对视片刻后,她调整了一下坐姿,重新看向了他。
“跳车之前,你问我,害怕不害怕,你还记得我怎么回答的吗?”
祁时风当然记得。
她说她跳过车。
只是当时他没有时间细问。
这件事,跟艾伦有什么关系?
许听雨的手指无意识地抓住了身上的毯子一角,沉默片刻后,才道:“我第一次跳车的时候,旁边就坐着艾伦。”
那时候她已经开了自已的工作室,也请了司机,就是这位艾伦。
他是一个快要四十岁的男人,有两个很可爱的孩子。
他原本是一名超市职员,但是在某次工作中,跟上司起了冲突,然后被解雇了。
不仅如此,原上司还一直散发消息,说他工作不认真,甚至手脚不干净,才会被解雇的。
当时没有人敢雇佣他。
他渐渐绝望,因为连孩子都要养活不了,跟妻子也产生了很多矛盾。
而就在他陷入人生低谷的时候,是许听雨的公司雇佣了他。
艾伦问过为什么,难道她没有听到那些传言吗?
但许听雨说自已只相信自已看到的。
原来,艾伦之所以会跟上司起冲突,是因为上司监守自盗,利用公司漏洞,以极低的价格拿到商品,再转卖出去。
结果,被他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