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突然说这个？你是不是要跟我划清界限？”

先是说了喜欢沉晏，又来说这个，字字句句，都像是在跟他说告别。

难道她这一去，再也不会回京都了吗？

不行，他不准。

许听雨主动仰头，亲了亲他的唇角，以示安慰，“不是，是真觉得对不住你。”

如果没有一开始的错误，他会遇到相爱的人，过最圆满的人生。

祁时风最害怕她这样云淡风轻，好像对以前一切都释怀。

那样的话，他更宁愿她恨着自已。

“我不要你的对不住，当年逃婚确实是我的问题，是我愚钝，是我的逆反心理作祟。”

“我也没有不喜欢你，我只是、只是太恨那种被安排好一切的行为，那让我觉得自已就是个无用的傀儡。”

他将人紧紧抱住，语气急切。

从始至终，他心里也没有住进过别人。

只是他确实比一般人都要愚钝，没人教过他什么是爱，所以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

他对许听雨并不是不爱，只是他那时候没有意识到，那就是爱。

如果他不爱许听雨的话，那他就不会那么在意她跟祁野之间的关系。

也不会在她主动提出离婚后，那样生气。

“我那时候太不成熟了，也太过懦弱了，我就是个不懂爱的怪物，但我已经在改了，我会学着好好爱人的。”

他几乎是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那样一向从容不迫的男人，现在竟然紧张到额头出汗，生怕对方会不相信。

“听雨，你不要跟我划清界限，也不要对我这样，你就算是恨我也好，只要你还对我有情绪，可以吗？”

他红着眼，脸上满是恳求。

这样天生贵胄的人，怎么可以用这么卑微的神情看着自已？

许听雨心里有些痛，忍不住捂住了他的嘴，“我不是对你没有情绪，也不是在划清界限，你不要多想。”

“我只是发现误会了你很多，也发现耽误了你很多，感觉对你不公平。”

她的歉疚来自于此。

因为她结婚的时候，对他是有感情的，可他不是。

跟自已不喜欢的人结婚，这种痛苦，她想都不敢想。

祁时风明白了她的意思，将她的手从自已唇上移开。

“我没有感觉到不公平，其实跟你结婚的那几年，我很开心。”

他怎么会对她没感情呢？

没感情，会第一眼就认出，她是小时候跟自已一起爬过树的小姑娘吗？

没感情，会每天尽量准时回家，不叫她独守空房吗？

……

他根本就是，爱而不自知。

许听雨知道他不说假话，便没再反驳，只是在他脸上又亲了一口，然后静静抱着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祁时风平复好心情，才继续问她，“所以，你到底害怕什么？”

她今天超乎寻常的依恋，让他可以感受到她心底的害怕。

许听雨闻言，忍不住往他怀里钻了钻，似乎是真的很害怕。

他轻拍着她的后背，尽量安抚着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许听雨终于开口，“我爸在外面有一个私生子，我妈不知道这件事。”

“还有，我弟弟去世的时候，我曾在医院听到，说他被人取走了心脏，也不是意外受伤，都是蓄谋已久。”

她曾经认为，许嘉的死跟祁时风脱不开关系。

但也只是认为脱不开关系，始终不敢相信完全是他做的。

现在，她则完全相信这件事跟他没关系。

第一，如果真是祁时风做的，那谢语跟他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两个人最后的关系不会那么僵硬。

第二，祁时风真的会为了救谢姝，杀了许嘉吗？

他就算是为报复她，也做不出这种事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