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假认真参按院反令按院吃惊(4 / 5)

侠义风月传 侠义小说 8426 字 1个月前

逃死,请先毕命于此,以申国法,以彰宪体。”因在袖中,取出一把雪亮的尖刀,拿在手里,就要自刺。冯按院在公座上突然看见,着了一惊,忙叫人止住,问道:“你是谁家女子,有甚冤情?可细细诉明,本院替你申理,不必性急。”

那女子因说道:“犯女乃原任兵部侍郎,今边戍罪臣水居一之女水氏,今年一十七岁,不幸慈母早亡,严亲远戍,茕茕小女,静守闺中,正茹蘖饮冰之时,岂敢议及婚姻?不意奸人过其祖,百计营谋,前既屡施毒手,几令柔弱不能保守,今又倚着师生势焰,复逞狼心,欲使无暇白璧,痛遭玷污。泣思家严虽谪,犹系大夫之后,犯女虽微,尚属闺阁之余。礼义所出,名教攸关,焉肯上无父母之命,下无媒灼之言,而畏强暴之威,以致失身丧节?然昔之强暴虽横,不过探丸劫夺之雄,尚可却避自全。今竟假朝廷恩宠,御史威权,公然牌催票勒,置礼义名教如弁髦。一时声势赫赫,使闺中弱女,魂飞胆碎,设欲从正守贞,势必人亡家破。然一死事小,辱身罪大,万不得已,于某年某月某日,沥血明冤,遣家奴走阙下,击登闻上陈矣。

但闺中细女,不识忌讳,一时情词激烈,未免有所干犯,自知罪在不赦,故俯伏台前,甘心毕命。”说罢,又举刀欲刺。

冯按院初听见说过公子许多奸心,尚不在念,后听到遣家奴走阙下,击登闻上陈,便着了忙,又见她举刀欲刺,急吩咐一个小门子下来抢住,因说道:“此事原来有许多缘故,叫本院如何得知?且问你,前日历城县鲍知县禀称,是他为媒行聘,你怎么说下无媒妁之言?”冰心小姐道:“鲍父母所为之媒,所行之礼,乃是犯女叔父水运之女,今已娶去为正室久矣,岂有一媒一聘娶二女之理?”冯按院道:“原来已娶过一个了,既是这等说,你就该具词来禀明,怎么就轻易上本?”冰心小姐道:“若犯女具词可以禀明,则大人之宪牌不应早出,据过公子之言而专行矣。若不上本,则沉冤何由而白?”冯按院道:“婚姻田土乃有司之事,怎敢擅渎朝廷?莫非你本上别捏虚词,明日行下来,毕竟罪何所归?”冰心小姐道:“怎敢虚词?现有副本在此,敢求电览。”固在怀中取出呈上。冯按院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原任兵部侍郎、今遣戍罪臣水居一犯女水冰心谨奏:为按臣谄师媚权,虎牌狼吏,强逼大臣幼女,无媒苟合,大伤风化事:窃惟朝廷政治,名教为尊;男女人伦,婚姻托始。故往来说合,必凭媒妁之言;可否从违,一听父母之命。即媒妁成言,父母有命,亦必需六礼行聘,三星照室,方迎之子于归;从未闻男父在朝,未有遣媒之举;女父戍边,全无允诺之辞,而按臣入境,一事未举,先即连遣虎牌,立勒犯女无媒苟合,欲图谄师媚权,以报私恩,如冯瀛者也。犯女柔弱,何能上抗?计惟有刳颈宪墀,以全名节,但恐冤沉莫雪,怨郁之气,蒸为灾异,以伤圣化。故特遣家奴水用,蹈万死击登闻鼓上闻。伏望皇仁垂怜凌虐威逼惨死之苦,敕戒按臣,小有公道,则犯女虽死,而情同犯女者或可少偷生于万一。临奏不胜幽明感愤之至!

冯按院才看得头一句“谄师媚权”,早惊出一身冷汗,再细细看去,忽不觉满身都燥起来。及看完,又不觉勃然大怒。

欲要发作,又见水小姐手持利刃,悻悻之声,只要刺死。倘刺死了,一发没解。再四踌躇,只得将一腔怒气,按纳下去,转将好言劝谕道:“本院初至,一时不明,被过公子蒙蔽了,只道婚姻有约,故谆谆促成,原是好意,不知全无父母之命,倒是本院差了。小姐请回,安心静处,本院就有告示,禁约土恶强婚,但所上的本章,还须赶转,不要张扬为妙。”冰心小姐道:“既蒙大人宽宥,犯女焉敢多求?但已遣家奴,长行三日矣。”冯按院道:“三日无妨。”因立刻差了一个能干家人,问了水小姐差人的姓名形状,发了一张火牌,限他星夜赶回,立刻去了。

然后水小姐谢了出来,悄悄上了一乘小轿回家。莫说过公子与水运全然不晓,就是鲍知县一时也还不知。过公子还高高兴兴,择了一个好日子,通知水运,水运因走过来说道:“侄女恭喜。过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