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后与秋侨等逐一相见,合衙众人役等叩头罢,林澹然起身道:“尔等骨肉重逢,亦当细叙款曲。我且暂去,不日再来。” 瞿珏等款留不住,飘然去了。
瞿钰令侄三端、子三锡拜了叔叔,瞿琰大喜,问:“二侄年已几何?”瞿钰道:“端儿年登二六,锡儿今已九岁了。”瞿琰欣喜无限。此时留秋侨、耿宪、关赤丁等客厅安顿,接瞿琰进内,母子夫妻兄弟嫂叔细叙往昔之事,不觉悲喜交集。瞿琰又将秋伯父、耿大哥、关总校、一母二妻并自己化身,从头至尾备细与兄嫂说知,瞿珏等骇异不已。次日,瞿琰打发虞候接党涞夫妇一叙,又差人往鄂州请刘仆射并夫人龙氏相会。这党涞夫妇一闻喜信,即刻飞骑而来,见了女婿,万分之喜。数日后,刘夫人车从已到,众女眷们迎进,礼毕,瞿琰出堂相见,龙氏不胜呜咽。瞿琰问:“大哥何故不来?”龙氏道:“做官的因三叔入井之后,口言无害,心甚忧煎,日逐渐觉羸瘦,近今染了风疾,半身瘫痪,一卧不起,昨闻喜信,方展笑颜。”瞿琰听罢,不觉潸然垂泪。龙氏劝慰道:“三叔回衙,相见有日,不必愁烦。” 瞿琰拭泪拜谢,又将投井根源并七道化身之迹,对刘夫人、党涞夫妇说知,三人并皆庆贺。当下瞿琰白昼则与兄嫂、刘夫人、岳丈等盘桓,夜分入客厅和秋侨等行吐纳之功,运阴阳之妙。
荏苒间,倏尔又是三月初一日了。忽然,东北上起一朵绣云,其彩五色,浮于天表,自早至午才散。次日亭午时分,彩云复起,满城士庶、各村镇之人,皆相聚观看。至初三日侵晨,林澹然杖锡而来。瞿琰飞步出迎,泪流两颊,长跪不起,林澹然道:“尔何事如此惨切?”瞿琰道:“弟子有义兄刘仁轨,官拜枢密院左仆射,挂冠已久。弟子叨其训育深恩,未遑报答。近又为弟子投井愁烦,染成痼疾,求太爷发大慈悲之念,赐药救疗,弟子感戴无尽!” 林澹然道:“汝之符药尽可治之。”瞿琰道:“弟子药饵,止可疗其一时痊可,不能免彼日后之忧,故恳太爷洪慈救济。” 林澹然笑道:“受恩施报,理之自然。丹药尽有,令其浑家领去。” 龙氏急至中堂,合掌作礼,长跪于前。林澹然取细细一粒丸药,递与龙氏道:“尔夫服此,风疾立刻可愈,更能延寿百龄。” 龙氏叩首求长生之药。林澹然道:“尔平素阴功最大,不必丹药,寿有百岁之外,但玉蟹归原,便当回首。” 龙氏又恳问:“何为玉蟹归原?”林澹然道:“玄机隐秘,岂可轻言?临期自见为妙。” 龙氏不敢再问,谢药而起。只见太夫人媚姨跪在中堂,恳求丹药。林澹然道:“尔金丸已下腹中,复求丹药何用?”媚姨道:“弟子当初怀孕之初,赖二娘聂氏周全顾爱,得产琰儿,智慧显荣,复成大道。若从张氏毒计,则母子久为泉下之鬼,怎到今日?求太爷赐金丹与聂氏,得以延龄长寿,庶全弟子报恩一念。” 林澹然点头道:“也好,也好。延龄丹药,汝家藏之甚久,何必求恳于我?”媚姨道:“弟子家下并无什么丹药。” 林澹然笑道:“尔且站起,还有一个因果,索性讲与尔等大众听者。昔年瞿子良被盗落魄,于鼎州古庙中经过,偶遇二仙长授以药饵荷叶,身家赖之保全。尔等知道耶,二仙长是谁?”瞿琰道:“弟子等不知。”林澹然道:“那二仙乃天主高徒姚贞卿、褚一如也。因追孽龙至庙,见汝父阴德深重,赐酒传方,遂致身荣子显。那晚兵变之际,若非荷叶遮藏,汝家已为齑粉。这破荷叶便是丹药,汝二兄、二嫂预当斋沐七日,燃柏叶焚荷叶为末,四人均分,取东方无根水服之,俱可寿至期颐,半生无疾。” 媚姨、瞿琰再拜遵受,又令瞿珏、瞿钰并二嫂拜谢。林澹然道:“当日兄受佥判,弟除录事,高尚其志,辞谢隐居。今日为三郎大事,尔兄弟免不的长安走一遭也。” 瞿珏道:“为三郎跋涉,弟子何辞!”林澹然道:“三郎曩日奉武后御敕、宝剑,按历四方。自入井已来,未经伏命。今日尔弟兄相别之后,便当赍敕、剑赴京面圣,实奏事因,管取有一场好处。” 瞿钰再欲叩问弟兄相别之故,忽然门外人声喧沸,说东北上彩云攒聚,重重叠叠,足有千万余层,看的人挤满村镇。此时有午初光景,林澹然令秋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