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莫担忧,烧了你的银的,赔还你的金的就是。人家有心前来请你,谁教你搭这种臭架子的呢?”秀成听了,连摇其首,一句没说。
此时洪陈二人,业已将火救熄。秀成奔去一看,幸亏还只烧去几间小屋。当下也微微一笑,邀着石洪陈三个,一同进屋,分开宾主坐下。先问石达开道:“达开大哥,我曾经听人说起,你已遇着明主,很有权力。此刻半夜三更,来此何为?”
石达开应声道:“你已知道我们来此求贤,何必多问。”秀成听说道:“你们那位秀全先生,现方有病,我兄怎好走开。”
石达开听了这句不觉一愣道:“秀全并没病症,贤弟何出此言?”
秀成又说道:“一个人要想苟安,便是终身大病。若为救国救民,尤加不可。秀全先生起初时候,在那桂平,借了传教为名,撺掇杨秀清去办团练,明明想以杨氏前去挫动官兵,他便乘机去取桂林省垣,以图苟安。此乃养痈之病也。等得清兵三路齐至,幸有众英雄为其出了死力,方免于危,此乃将变未变之病症也。现在得了永安,只让杨氏一只肥羊去与向荣那只饿虎搏击,危险岂不很大。若要医他之病,惟有趁那清廷未及预备之际,出其不意,一脚杀入湖南,越岳州,占武汉,直取金陵,方为上策。”
石达开听到此地,不禁五体投地的佩服道:“对症下药,方是良医。贤弟之言是也。快快跟了我们三个,去见秀全大哥,以成兴王之策。”
秀成连连摇手道:“此刻尚非其时。就是去献兴王之策,也不信用。”
洪陈二人接口道:“秀全对于手下弟兄,犹且言无不听计无不从,何况先生呢?”
秀成又说道:“他们都是首义弟兄,相共患难,自然有别。”石达开接口道:“贤弟具此才学,自应出而问世。至于信任与否,本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之谓,此时那好预计。”秀成听了,方才点头道:“如此说来,兄弟只好同了三位去走一遭的了。此时天已将亮,就请三位,权且打个盹儿,以便明天走路。”
石洪陈三个听了方始大喜。正思各人安睡一霎,又被火烧场子的焦臭味儿熏得难受,哪里能睡。一到天亮,即催秀成起身。秀成本无家眷,仅将他平日所爱的兵书,装上一箱,反锁大门,便同石洪陈三个就此上路。石达开因为人有四个,马只有一匹,索性牵着那马,一同徒步而行。
及到永安,石达开将马交与兵士,先将秀成引见秀全。秀全见了秀成,不过淡淡的敷衍几句。秀成退出,对着石达开把手一扬道:“可是不是,我说尚非其时,你们不信。现在让我就在你的军中,权且住下。若能有了一些战功,方能坚其信用。”
石达开略有愧色,便请秀成到他军中主持军事。复又回身进内,只见秀全已与洪大全、陈玉成两个,正在孜孜有味的大谈特谈。石达开也不管是否打断他们话头,即岔口问秀全道:“秀成这人,确有经天纬地之才,大哥何故藐视于他。”
秀全听了淡淡答道:“我真有些不信,难道此人真能及得上云山大哥和你两个不成?”
石达开大摇其头道:“我不用说,此人之才,真正在东平、云山之间呢。”
大全、玉成二人,也说秀成是位奇才,劝着秀全应该重用。秀全听说,方才传令出去再命秀成进见。当下有人进来回报道:“李秀成李先生说的,他等有了功劳,才肯进见。”秀全听了,方始有些相信起来,便请石达开善为待遇,一俟有功,定当重用。
石达开刚刚退出,秀全又想再和他那大全大哥重话家乡之事的时候,忽据飞探报到,说是清廷方面,已经起用林徐则,派为广西军务督办。大全、玉成二人,不待探子说完,顿时一同失色道:“这还了得,此人一来,我们大有不利。”
秀全喝退探子,也觉不悦。他们三个,正在各皱双眉,互相慨叹之际,又有一个探子报到,说是钱江钱先生充发伊犁,路过韶关时候,忽被他的一个故人胡元炜放走,现在改扮商人模样,不日即到此地。
秀全一听钱江不日可到,不禁把他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