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进了套间,张茂龙一看后墙有一个窗户,张七爷将后窗户踢开逃走,贾明也随在背后纵出,张茂龙就觉着头晕。正在此时,就听有脚步的声音。张茂龙躲闪不及,进了一间空屋子,一看屋中无人,一张藤子床,张七爷遂钻在藤床底下隐藏。贾明一看有人前来,将身形一伏,爬在墙角底下。就见此人手擎双锤,奔女贼屋中而来,用锤一敲门,厉声喊道:“淫妇!还不出来受死。”女贼迎将出来,口中说道:“呦,您是大伯子,您兄弟已死,我不能守寡,您管不着弟妇之事。”原来来者非是别人,乃是萧玉台的大寨主袁龙,袁豹的胞兄。有一个老喽卒报告袁龙,袁龙一听,心中大怒,提着双锤来到后院,要将女贼结果性命,不想被淫妇用迷魂帕迷住。妇人将袁龙迷住之后,奔后花园仍追张茂龙而去。列位,张茂龙进去的这间屋子,乃是萧玉台的女眷沐浴房。张茂龙方才进了沐浴房,正赶上婆子、丫环同袁龙的妹子进了沐浴房。婆子、丫环将水打好,退到外面去了,张茂龙在床底下,心中暗道:“这可怎么办?怎么这样巧呢?”此时张茂龙趴伏在床底下,纹丝儿也不敢动,大气也不敢喘,静等着姑娘洗完了澡再出去。哪知道女贼眼快,张茂龙奔沐浴房之时,女贼早已看见,故此将袁龙用迷魂帕迷过去之后,直奔沐浴房而来。来到浴房一看,房门紧闭,女贼用刀柄一敲门,口中叫道: “凤凰你快出来,咱们是一点事也没有;你若是不痛快的出来,再要被我捉住,休想活命!”女贼说至此处,屋中的姑娘叫了一声:“嫂子!您这是干什么?您不知道您妹子在屋中沐浴吗?什么凤凰孔雀的。”女淫贼在外边一听,乃是自己小姑子的口音,心中明知道张茂龙进了沐浴房,此时但听小姑子的声音,未听张茂龙答言,女贼怒道:“妹子!你别跟我装傻啦,快快把张茂龙与我放出来,咱们万事皆休;如其不然,我把门砸开,你们可就丑啦!”姑娘一听,更莫明其妙了,叫道:“嫂子,您别是疯了吧!”女贼说道:“你们这宗人,平常专讲究九烈三贞,满嘴的忠孝节义,我煮熟了的鸭子,还能够给你吃吗?”姑娘在屋中闻听,愈糊涂了,气得浑身直打战。张茂龙在藤床底下,暗暗替姑娘难过,心中说道:“这位姑娘够多冤哪。我张茂龙要是看见姑娘一眼,叫我不得善终。本来男女授受不亲,古有明训。这个下贱的妇人,如果要是将门砸开进来,将我堵住,这位姑娘决不能活。简直是有口难分辩,明明的打床底下拉出一个男子来,这可怎么办呢?”张茂龙心想至此,不由得暗恨贾明:“这都是贾明一个人惹的祸,那下贱淫妇在屋中自己捣鬼,可有你的什么事?这一来不要紧,活活的要了这位姑娘的命啦。”此时淫妇在外面叫门更急,姑娘将衣服已经穿好底衣,披上褂子,方要缠足,外面大寨主与贾明又来啦。大寨主袁龙叫道:“下贱的淫妇!还不过来受死,在此何为?”女贼回头笑道:“姓袁的,你别不要脸啦,奶奶是有死的有嫁的,准名正言顺。你们家未出阁的大姑娘,将张茂龙关在屋中,我招呼他们,还在屋中装好人呢。你先把你妹子教训好了,之后再管别人吧。别装傻啦,十七八岁的大姑娘偷汉子,给姓袁的把脸都露足啦。奶奶的事你干预不着,先教训教训你那九烈三贞的妹子吧。”女贼又用手向屋中指道:“凤凰在屋中半天啦,你要教你妹子给你将门开开,那算你是人物字号。别不要脸啦。”语毕,向袁龙冷笑两声,说道:“奶奶走了!”纵身形上房,一道白影,忽然而灭,女淫贼出离萧玉台去了。
且说大寨主一听女淫贼之言,只气得三尸神暴跳,五陵豪气腾空,双锤连砸几下,叭叭叭山响,向屋中唾了一口,说道:“妹妹,母亲临危的时候,叫为兄我好好看待你,嗣后有了相当的人家,给你匹配。我哥哥待你那一点不好?你今不顾廉耻,败坏我的门风。你还不将门开放,等待何时?”姑娘在屋中一听,袁龙在外面说出屋中有人之话,这位姑娘下了藤床说道:“我进来的时候,是婆子与丫环同我来的,屋中若是有人,婆子丫环必然知晓。我将门开放,屋中若是有人,那就是小妹败坏门风;屋中若是没有人,那下贱的嫂嫂与兄长应当如何?”语毕,走到门前